直到最后身边的太监告诉他已经为戚将军换了衣裳,满身的血也清理干净了,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戚将军,也好送他最后一程……
元问渠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他本以为这些年时重霜陪在他身边,他早就忘了这些陈年旧事,却发现记忆的深处某些事依然刻苦铭心。
就像他的噩梦从未消失过,如同手腕上的招魂一般,宛如跗骨之蛆一遍遍让他在深夜里惊醒。
他怕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时重霜受到他预料之外的伤。
时重霜一把抓过元问渠手腕控制住他颤抖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先生!”
“冷静些。”
元问渠赤红着眼:“回答我。”
“好。”
……
时重霜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北秦皇帝的亲生儿子。
无论是北秦皇帝在皇宫偶尔看到他时厌恶的态度,一些宫人太监对他讳莫如深避如蛇蝎的样子,还是其他皇子默契地窃窃私语同时将他排挤在外。
十几年来无不昭示着他是不同的。
彼时他还不清楚缘由,只以为是因为母亲是大梁人的缘故。
——他是完完全全的大梁人。
直到时令墨在他懂事后无数次看着他的脸这样对他说。
但他没兴趣知道自己另一半的血脉究竟来自于谁,彼时他已经被一场梦困扰许久,借着母亲手下养的人无数次寻找医治的办法,但都无功而返。
直到某天在藏书阁看到一本关于记载大梁皇帝的史书之后,心底那种快要冲破胸口的悸动仿佛要把他贯穿。
他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自己往后要干什么。
大梁,皇帝。
他想当皇帝,大梁的。
这种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就是有了。
但时重霜那时候连北秦的皇宫都出不去,更别提大梁,他自己有时候都认为这想法实在天方夜谭了些。
直到北秦宫变之后,他和时令墨逃到了大梁,时令墨在最后关头交给时重霜那枚玉佩后还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是启正帝的亲生骨肉。
如果有另外一种可能,时重霜没有在寒食寺遇到元问渠,他大概也是会去往睢阳的。
并且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母亲的遗物去国公府,再借着国公府进入前朝……
“但见到先生,一切都不一样了。”时重霜说。
时重霜眼神深深地仰头看着元问渠,认真道:“先生信吗?我的心告诉我,是因为你,我才一心想来大梁。”
否则一个生在长在北秦的人,身上就算流着大梁的血,想来也不会打心里将大梁视为自己的故土。
元问渠慢慢从时重霜怀里退出来,端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时重霜凤眼中灼热的情意,他神情怔松了一会,不确定问:“你做了什么梦?”
时重霜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关于先生的梦。”
“鬼神之事,当敬而远之。但我总会想,这或许是天意。”时重霜握紧元问渠的手,“先生,梦中你病的太重,我没有办法救你,你一直在和我说,你不想做皇帝了。”
那场梦他已经三年之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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