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正帝回到御书房,气的将砚台都摔了出去,毛笔滚落下地,留下一滩墨迹。
“他们还跪着?”启正帝问。
富德躬着身子走上前,说:“还跪着。陛下,您也勿要太过动气了,对身子不好。”
启正帝气得直喘气 :“我不气?今年这些进士真是好大的胆子,张善荃说得对,这还没封官呢,日后若是做了官,怕不得爬到我脑袋上,在朝堂指着我鼻子让我惩治人。”
说着,启正帝将桌子拍得咣咣闷响:“是我不想惩治那些人吗?今天那个,叫柳轻意的,说的话我会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凭张善荃,他有这个胆子吗?也要看看张善荃后面是哪家在给他撑腰。”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新科进士有这个心是好的,但到底太嫩!”说到这里,启正帝似乎叹了一口气,“我本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再翻出来也不迟,但谁知道,谁知道半路又冒出来个白尘栖!”
“这小子!净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这一跪倒好,那另外几家素来跟他一块的不得上赶着也跪,着实气人!”
富德听到这里,也知道皇帝气也下去大半了,说:“陛下心胸宽广,哪里会和这些年轻人一般计较,他们不懂事,但心到底是为着陛下好的。”
启正帝唉叹一声,算是应下了话。
富德紧跟着忧心道:“只是现如今这局面,陛下心下是如何想的?毕竟是今年的新科进士,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寒了他们的心啊。”
“还得怎么办,只能劝!”
“那陛下要将这件事交给谁来办?”
启正帝敲了敲桌沿,说:“就时重霜吧。”
富德愣了一下,犹豫道:“小时大人到底年轻,能劝说得了这些性情耿直的新科进士吗?”
“除了他,也没其他更好的人选了。”
——
日光高悬,头顶太阳越发毒了起来。
周围一开始还在席位上的大臣早就在皇帝离开之后,陆陆续续也离开了,整个琼林宴只剩下在中央跪着的一种新科进士。
白尘栖白皙的皮肤被晒得微微泛红,他低着头躲避着阳光,肩膀微微耸拉,像条打了焉了柳枝。
“撑不住就起来走吧,本来就没你的事。”柳轻意看了一眼白尘栖,开口道。
“那可不行。”白尘栖直起背,说,“都跪了这么久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必须得来个人将我们劝走才行,不然到时候我们可就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了。”
“随你。”柳轻意道。
白尘栖笑笑没说话,偏头笑意盈盈地看柳轻意。
柳轻意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头顶一道灼热的目光,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抬眼问:“你看什么?”
白尘栖垂眸盯着他脑袋上的发漩看,恍然回神,忙收回视线,眼神飘忽了一下,说:“没什么,没看你。”
柳轻意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没说什么。
忽然,柳轻意耳朵动了动,忙直起腰板,目视前方。
随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在场的人都精神一振。
余光只见一抹玄色衣摆闪过,随后众人便听到一阵略显低沉的声音道:“诸位,陛下命我将各位送出宫去,在这里长跪不起并不是上策,陛下也不会因此改变主意,莫要做无用的功夫。”
白尘栖知道他要等的人到了,他唇角一勾,转而大声说:“枉费我等寒窗数十载,谁知君主竟任由奸佞作怪,这天下非大乱不可。”
“如今我等在这里长跪不起,只求能听到百姓的哭泣怒嚎,救难民于水火!杀贪官、降税赋!”
后面跪着的人跟着附和:“没错!”
“杀贪官、降税赋!”
时重霜走上前,看了一眼柳轻意,忽然抬手拍了拍,直到众人声音平息才说话。
时重霜心下琢磨了一下高高在上的语气,冷淡道:“勇气可嘉,但未免太过一腔热血,你们这样,不单白费功夫,更会头破血流得不偿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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