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正中凝聚着一滩浅浅的血泊,从兜内滑落的护符血液浸透,化为泥泞的糊状,其中保留的残秽告诉我战斗的惨烈——
五条悟被奇袭的甚尔一刀捅穿了喉咙。
天逆鉾中断了“六眼”的绝对防御,刀势不止,从上至下劈至腹腔,紧接着连续突刺大腿。最后,作为收尾的匕首直接刺入五条悟的额头。
狠辣而不留余地,是甚尔的一贯作风。
但这并不是结束。
人形的血污边出现了手印——“尸体”用手掌撑起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然后是零星的脚印。
本应倒地不起的五条悟,拖着身体慢慢向前走着。
致死的出血量使人头晕目眩,最开始,他脚步有些踉跄,但很快,他恢复了稳健,一路追至地宫深处。
零星的线索将我带到地宫门前。
为了最大程度镇压“冥河”,天元本体的结界设置在地底深处。
螺旋形的台阶蜿蜒着向下延伸,湿润的冷风从地底涌出,拂过脸颊,依稀可以嗅见其中夹杂的血腥味。
正直天元换代的关键时期,结界效力有所减弱。
冥河的水声仿佛就在耳边,它一刻不停地诉说对生灵的渴望,叫我感到来自本能的畏惧。
甚尔就在下面。
出于安全考虑,我应该把惠藏在地表的某个建筑群里。
可除了冥河的腐蚀,地宫内还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它粘稠又冰冷,仿佛黑暗中游走的水蛭,粘腻的身体会在不经意间贴上人的皮肤。
危机感提醒我守好失而复得的宝物。
于是我握紧惠的小手,严肃地嘱咐道:
“下面可能很危险,等下不要出声、也不要离开妈妈的身边,好么?”
他认真地点了点脑袋,白净的脸上显露出超乎年纪的镇定。
黑影化为斗篷,盖住两人的身形,我和惠牵着手向地底行进。
在靠近结界核心的位置,我看见了忙碌的高专师生。
在高专上学的时候,我曾绘制出一些“护身用”的咒文,将它们作为友谊的象征赠送给夏油杰等人。
不像财大气粗的禅院家,高专材料有限,护符能做出的极限,不过是为主人抵御枪击程度的伤害。
那时候五条悟说着:“哇!不觉得这个红色的图案恶心得有点酷么?”,笑嘻嘻地将它贴在手机后背作为装饰。
夏油杰则感慨了一句“我应该用不上,给任务目标倒是很好。”,将它收进衣兜。
现在他胸膛被十字形的刀伤劈开,脸色苍白地接受硝子治疗,而身边的女孩凑巧接受了护符的保护,仅因假死状态陷入昏迷,暂无性命之忧。
“紧急护理做到这个地步就够了,快些把他们带上去!越是深层的地方,冥河的干扰就越强,‘反转术式’很难发挥作用!”
带队的老师眉头紧锁,指挥其他几人将伤员向上搬运,并未留意到我的靠近。
然后深处,接连响起的爆炸声,吞没了他的未说完的话语。
推开地宫的最后一扇大门,滚滚浓烟散去之后,我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背对我而立,身影一如记忆中健硕,顶天立地的,构成了保护我向往的生活的铜墙铁壁。
只是如今,男人肋下至左腹,都因为强劲的咒术化为乌有,殷红的血液如雨幕滴淌不止。
他颈上的吊坠莹莹发出光亮,细小的影子四处挥舞,竭力捕捉他四散的生命。
在靠近冥河的地宫,死亡的概念变得无比含糊。
“吊坠”注定徒劳的尝试给予了他活动的余力。可比起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他反倒第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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