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粗壮的树干背后,小心翼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现直哉只是静静呆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这位大少爷破天荒主动向我搭话:
“头发的赔礼。”
“比起那种辣到流眼泪的东西,还是这样的更好吧?”
他站在桌子前,将手里的东西向我推了一推。背挺得很直、语气也不太自然,好像在施舍路边流浪的小猫,弯腰靠近又怕它反手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那是一个古铜色的金属礼盒。正方形盒身边角装饰有黑色缎带,透明塑料视窗下各色软糖摆放整齐。
红石榴汁液熬成的软糖内嵌有香脆的开心果仁,表面裹着细碎的麦丝,或覆盖层叠玫瑰花瓣,椰奶炼乳揉成的白团拥抱香脆杏仁片,口味多样、外表五彩缤纷煞是诱人。
这几年,魔幻小说改编的电影流行,片中出现的土耳其软糖也被引进各大商场柜台。
我匆匆扫了眼礼物,抱着银色的圆罐,朝远离直哉的位置挪了挪。
“不要,学长已经送了我一盒。”
五条悟从宿舍柜子翻出最后一包库存,临走前特地托隔壁宿舍的灰原带给我。
“……五条悟?”
直哉低声重复这个名字,搭在缎带上的手指用力收紧。
“你觉得他更好?明明之前还是脱离咒术界的普通人,现在真是会攀高枝。”
他扭过身子,“哐”地将那盒软糖扔进了垃圾桶。
那之后直哉就开始了和五条悟争锋相对的生活。
若说之前我是他稳固家主身份、装点门面的佩饰,那现在就是他和五条悟拔河绳上的红丝带么?
这种孩子置气似的行为让我厌恶不已。
相处时我对直哉敷衍至极,一直极力减少对视交流的机会。却不想拿到电话卡后首次外出任务,是直哉从五条悟手里中抢来。
京都高校两名学生在祓除咒灵的工作里断联数日,亟需救援人手,于是修复天元结界的任务便被直哉接下。
结界位于一处偏远小岛,当地有关于月亮的信仰,将月亮视为连接彼世的大门。每隔十年,当月亮从残月归于圆满,亡者也会随倾泻的月光,从洞开的月之门归于人间。
为了封堵大门,除去“安魂仪式”,天元还在此处设置和黄泉属性相克的咒具作为阵眼。
三天之后就是满月,“窗”观测到结界内部紊乱,似乎是黄泉内的咒灵趁天元虚弱,从结界的缝隙里逃逸到人间。
缝隙狭小,能通过的咒灵仅限二级以下,又有咒具阻拦,直哉只要带我祓除诅咒就算完成任务。
好难受。
除了咒灵,结界里还有黄泉特有的水雾四处弥漫,和黑水村不同,冰冷的露水未能抚慰我的烧伤,反而引起引得黑斑处泛起阵阵灼痛——仿佛下一秒就会重新燃烧。
我忍不住用直接去抓挠伤处。
带路的直哉留意到了我的小动作,脚步一顿。
他飞快地“啧”了一声,语气有些焦躁:
“结界里那个咒具有驱逐黄泉瘴气的作用。回去之前,你先用那个把身上的疤去掉。”
“走快些,区区二级咒灵,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似乎是嫌弃我拖慢了他的攻略进度,他直接伸手扣住了我抓挠自己的手腕。
事情并非直哉讲述得那般轻松。
祭坛上咒具不知所踪,却而代之的是一团蠕动的黑泥。
丝丝缕缕的汁液从曾是月亮的圆洞中滴淌而出,于祭坛汇聚,在黑泥表面生成一张张双目紧闭的苍白人面。
那些人面随脚步声齐齐扭转,以空无一物的眼眶“看”向我的位置,从它暴增的咒灵来看,实力已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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