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了治疗有马早希而展开领域的那天, 手术室里也布满了这种蠕动的黑色胶质。它们是黄泉的污染, 会随术士一同返回人界, 对生者施加衰弱致死的诅咒。
好在我是天元的传人, 他的幻影能扎根冥河深处, 我的影子则能化为芒草悄悄汲取冥河溅出的荧光。
只要稍加处理,我就能把这些残秽同化成影子。
那里面藏着有关复活的真相, 我必须尽快弄清情况。
结界已经修复, 雾气是冥河吞噬祭品留下的残渣, 周围暂时不会有危险发生,而这一点污染应该难不倒我。
我内心跃跃欲试。
“黑水村”的雾气融入身体, 疼痛消失后,昏迷的小狗也一并醒来。
它依偎在我怀中, 警惕地以绿眸观察众位术士, 后背紧绷、犬牙外龇, 呈现出威不可侵的护卫之态。
就连硝子递来的照片, 都要容它深长脖颈,仔细地嗅上一嗅,检查完毕才能到我手上。
在狗倾身之时,从它身上垂落的影子盖住了笔记,转息之间挤入纸张缝隙。
如今小狗是影子,影子就是小狗。
难怪我在掌握术式后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难怪直毘人曾在“摇篮”中感叹“我总是维持术式”这一恶习。
【我们约好了,要一起从母亲身边逃走。】
爱是约定与诅咒。
因为不想和狗分开,我在它灵核破碎即将消散之时,便将他收进影中,不断地用咒力修复它的意识。这种奇妙的融合也让我的影子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精密度,会在我丧失求生欲的时候,擅自行动。
现在书中睁开无数绿眼,洞开真相大门。
睡美人的面容令我瞠目结舌。
那是十六岁的我,不说五官轮廓,就连下颌处的小痣这样的细节都一模一样。
惊涛骇浪在我心中翻滚。
这不可能。
十六岁我还在禅院家生活,穿的均是和服、浴衣之类的传统服饰。加上侍从侍从严加看管,绝不可能穿着条纹病号服睡在外面,更别提怀抱黑色小狗。
到底怎么回事?
不说一模一样的长相,连那个“水咲白鸟”的名字也充斥着糟糕的既视感。
只要调整文字顺序,将偏旁拆开再组合,就可以发现和我有关的地方。
——白水为泉,咲拆开是口关,闭上嘴巴的泉鸟。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大夫抚摸我头顶,垂眸同我寒暄的画面浮现出来。
“我安静的小泉鸟,今天有好好吃药么?”
罥索,硝子口中的‘父亲’会是他么?
顶替他人身份,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过去,和天元寻的关系从寻求合作到水火不容,他早在多次尝试里摸透了对方的术式,破坏村落献祭结界自然也不在话下。
同时,从小到大罥索都是我的主治医生,血液、乳牙、发丝和指甲类的检验材料应有尽有。作为母亲的心腹,他甚至可以拿着我的“脐带”去寺庙祈福。
难不成这真的是“我的身体”?
虽然“黑水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子,但作为“黄泉之门”的镇守者,他们也掌握了相当的术式。
经过长者判断,这是一具健康的、纯净的人类身体,绝非利用咒物催发的“偶人”或着混血的咒胎。就我自己感受,其中也没有“宿傩之血”那样旺盛的生命力。
毕竟我是天元的继承人,身体一旦消亡,灵魂只会响应“冥河”的呼唤,成为天元的一部分。
活下去的方法有二,在死亡前找到与灵魂相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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