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们是对可爱的新人,会拍的很好看的。”
一阵喀嚓声后,老人献宝似将数码相机凑到甚尔,笑着求证道:“怎么样,妻子是不是很可爱?印出来可以藏在皮夹里哦。”
甚尔比他高了不少,闻言便乖乖垂下脑袋,认真去看电子屏上的图像,然后勾起了嘴角:“是很可爱。”
“可以随身带着啊。”
被简单的几句话勾起了兴致。
“不错不错,你这不是会笑嘛?等会儿拍照要记得这个表情啊!”
他笑着将甚尔的后背拍得啪啪作响,将这位“诅咒杀手”当成顺手的道具师,帮他递来各种道具,还不忘嘱咐我说:“如果他忘了,你就夸夸他今天非常英俊。就算再腼腆的小子也绷不住的。”
和蔼的老人将气氛调解得轻松而温馨。
红色的丝绸大褂表面,金线绣成的仙鹤振翅,在鬓角别上垂有流苏的发饰,他让我穿上鲜艳漂亮的衣裳,装点得好似春天娇嫩的花朵,自由选择喜欢的姿势:
“新娘想要怎么拍呢?”
想站在他身边、想和他亲密地贴在一起。
于是我捏住甚尔递来的折扇一端,微微施力,将他整个人一同牵过。
“过来呀。”
我挽住他的手臂,将脸倚上他的肩头。望着那张英俊的面庞,自然而然萌生了恶作剧的念头。
真的会绷不住么?
——想让他笑一笑。
我轻轻拉扯他的手指,询问:
“这样打扮漂亮么?”
“刚刚没有对我说哦,请再看着我,对我说一次吧。”
等到甚尔被吸引了注意力,偏头看向我,就把手拢在他的耳朵上,“说”出恋人的悄悄话:
“你也非常好看。”
“能一起拍照,我觉得很开心。”
他笑了么?
今夜,架设在一边的相机给了我答案。
肉色的粉底遮去甚尔狰狞的伤疤,无限弱化了他惯有的尖锐与讥诮。为了拍照,他的刘海被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分明的五官更显深邃。
比起刚认识那会儿,甚尔的外形更加成熟稳重。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当他沉默时轮廓与直毘人有几分相似的英武。
可他垂眸看向我时,脸上的表情却让我回到若干年前,紫藤长廊下无意的一瞥。
那时,午后和煦的日光透过青绿的枝叶,在熟睡的少年脸上投下光斑,微风轻轻吹拂他额上的黑发。
只是路过的我,为此停下脚步,和他分享了同样温柔的梦。
从来没有人那样看过我,没人想要给我“家”,真心希望我实现“梦想”。
太快乐了,太开心了,我沐浴在喜悦中,和孤独的母亲一样,头一次知晓了爱的滋味:
【我没有父母,从小寄居在亲戚家里……谁都不是我的家人,没人会在意我。】
【直到有天,抓住机会,遇到了你的父亲,日子才变得好了起来。头一次有人对我微笑,说我很迷人。】
然后因为相似的境遇重复相同的恶行。
这一定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想要和小狗在一起,哪里也不要去。
怀着这样的心情,比起工作更想勒索爱,要无限地试探对方的底线,沉浸在对方的包容里,病态地撒娇。
明明最初、我的愿望是希望甚尔能在禅院家过得更好一点,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可我又做了什么?
恳切的询问、自嘲的笑容最后是闭起的眼睛,争吵中发生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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