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老鼠一样卑微。
等到四处无人,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矛盾可笑。
这种粉饰太平、勉强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或许我应该更轻松一些,既然无法与母亲的快乐共鸣,就把她的痛苦当作养料,学会从中寻找些阴暗的快乐。
但她的哀泣却无孔不入,要透过薄薄信纸攫住我的心神。
“你的父亲又背着我,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他已经忘记了么?明明是因为泉鸟你,嫁给了禅院家、送来了‘护符’,他才在家族重新获得了地位。为什么还要拿钱做这种事?甚至说出了女儿已经外嫁,还是需要男性继承人才能稳定家业的鬼话。”
……
“我的泉鸟,帮帮我、帮帮我。让他想起来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控诉父亲的恶行,母亲以双手掩住脸颊,仓皇的表情仿佛正在我面前浮现。
她无助地等待我的反馈,就像别馆中的我,等待她从父亲那里要来维系生活的物质。
叫我也跟着感受一种心脏被狠狠攥紧的苦楚:“要怎么办、我还要怎么办呢?妈妈……”
“我已经尽力了,我的头好痛,我还要怎么让父亲认识我的‘重要性’?”
除了给禁库提供“护符”,我还会往本家寄送一部分作品,它们是我家庭和睦的象征,也是我作为术士的价值体现。每到这种时候,就连和我关系疏远的父亲感慨叫我学习的正确性,称赞我有几分特别的天赋。
可惜这种重要性仅能在他心底维持几天,之后他又会继续我行我素起来,连母亲的心情也会跟着变糟。
一片混乱中,僧人的结论闯入我的脑海,我是因为母亲的“爱”才从术式失控的厄运里逃离的。
被抛弃到别馆之前,我的母亲曾拉着我的手掌,在某年赏月会上,同我轻声讲述她的过往。她笑容恬静、温润的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期许,向我如是承诺:
“妈妈的父母在我有记忆前就去世了……小时候,我被扔到婶婶家寄养,他们一直欺负我,整日叫我做些讨厌的粗活。就连团圆的赏月会,我只能待在角落,羡慕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
“我一直想有一天,能和家人在一起安心地看着月亮。”
”……可谁都不是我的家人,没人会在意我。直到有天,抓住机会,遇到了你的父亲,日子才变得好了起来。头一次有人对我微笑,说我很迷人。后来我就有了你。”
“泉鸟、泉鸟,妈妈的小孩,妈妈的希望,我会把我没有的都给你,你会成为不被人欺负的大小姐,然后嫁个好人家。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们都会过上好日子。”
被月光照耀的母亲美得不可思,她怀抱温暖让人眷恋,她递给我的月见圆子也软糯甜美。
我喜欢和她一起看着月亮,那晚上发生的都是些好事情。
母亲一直信守承诺。
就算成为没用的废物,被父亲抛弃,但我是母亲的家人,所以她从未松开交叠的手掌。
等到我加入禅院家,她也会关注我的生活,为不擅长打理家族事务的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可惜过去支撑我童年生活的母亲已经老了,本就不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姐,精神状态也不甚稳定,如果按照她的建议行事,情况只会越演越糟,这两年父亲甚至限制了她上门问候的次数。
母亲错的离谱。
就连她给予我的“爱”似乎只是她的臆想——
【好日子】
我觉醒术式会变好么?我嫁人会变好么?我得到丈夫的爱会变好么?
还是说我生下孩子情况才会改变?
究竟母亲所描绘的未来哪天才会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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