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迟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像往常那样拿起剧本准备和祝渂对戏。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人突然往沙发上一趴,整个人毫无精神气。
像只惫懒的大型动物,迟意毫不意外地认为,如果这人头上长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那么现在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你今儿也没出门,这么是怎么了。”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迟意凑过去:“生病了?”
祝渂垂着眼:“吃多了,有点积食。”
“你这还吃得多啊?”
迟意想起刚才在饭桌上,有大半的菜都进了自己肚子,祝渂压根没吃多少,不无惊讶道:“你饭量这么小。”
天,一米九的大个子比他还吃的少,怎么长这么高的?
“我是模特,得保持身材。”祝渂说:“最近都在上课,已经很久没运动了。”
没运动?
迟意下意识道,冷冷道:“怎么,每天晚上趴在我身上的是狗吗。”
“……”
“迟老师,就算是反驳我也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祝渂手撑着下巴,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里头风光无限。
迟意回想了下印象中的画面 ,喉咙滑了一下,道:“你的身材很好,不用再减了。”
他隐约听说过模特这个行业有多卷,为了上镜好看,瘦成皮包骨的人比比皆是。迟意本以为,像祝渂这种先天条件优越的,应当没有这个烦恼才对。可眼下看来,好像和他预想中不大一样。
只能说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苦。
祝渂眼里好似含着细碎的光:“所以,迟老师这是在心疼我吗。”
迟意不愿意承认:“身体是你自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温柔地在祝渂漂亮的肩胛骨上摸了一把,眼神柔和,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警告:“你少糟蹋自己,要是破了相,或者身材走了样,我就去找别人了。”
祝渂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闷笑一声,说了句德语。迟意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维护自己的利益。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副皮囊,要是被你这么作没了,我找谁说去。”
迟意随手拿起抱枕搁在胸前抱着,双腿盘坐在沙发上,跟祝渂面对面,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既然没事,那我们继续来对戏吧,从昨天结束的那一part开始。”
祝渂不言,迟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向以往那样,迟意盯着剧本,说出了一句烂熟于心的台词。
“你以前在德国,遇到的人也同我一样吗,或者说,有跟别人聊过这些吗?”
祝渂慢慢跟上他的台词:“没有。说来奇怪,无论是在德国还是中国,你都是第一个让我感到神奇的人。不知道陆先生相不相信缘分,我认为,我们在广场的那次初见,就注定了我们终将会重逢。”
迟意哼笑了声:“缘分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的,我是最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祝渂却不置可否:“可它听起来很浪漫,不是么。”
“……”
“……”
对完一段,迟意咬开笔杆在剧本上记了两笔,他写得认真,丝毫没注意到那道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你今天的状态要比前两天好一点。”迟意一笔一笔将自己的意见写在笔记本上,这是用来给祝渂复盘的。
“台词不用死记硬背,你也可以延伸自己的理解,真正演戏的时候突发状况很多,次次都cut掉重来很耗费精力,很多时候都要靠演员的临场反应。”
“演员靠着自己对角色和剧情的理解,有时候往往会比原剧本更贴合,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笔尖沙沙地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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