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俱来的烈性淫媚,卫长生一直深有体会。当年吕不韦使出一招奇货可居,而其中的核心人物赵姬,天性骚浪异常,她便是早年某个襄君的遗孤独女。
聂凌霄自幼便知晓自己的体质,以及将来要走的路,既不甘心做一个居于人下的脔宠,又想着和钟情已久的师弟双宿双飞,世间焉得双全法,爱和道,他总要舍弃一个。
卫长生,便是年少的聂凌霄两相权衡的结果,那么自然,这之后的一切也要由他自行承担。
“我没爱过?我没爱过你吗?哈……哈,长生,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诛心吗?诛之一字,先诛而后死,爱你这件事,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受够了。你只想着事事替我安排妥当,无论何时都要将我拿捏于鼓掌之中,你有关心过我的真实感受吗?你有把我当成是人来看待吗?”
“其实你根本和那些庸人一样,觉得襄君只配伺候男子、为人传宗继嗣,你只是想将我养在脚边,做你脚下一条乖乖挨肏的小犬,你的假话我实在是听够了,我受够了被你圈养的日子!”
“我不需要你看似温柔实则危险的禁锢,若不是当年公羊昭的师傅将我藏起,你的人手万一找到我,按照长生的个性,只怕会将我永远囚禁。”
卫长生不再发言,任凭聂凌霄难得激动地说完道尽了内心的话,剪水似的灰眸再次盈满了泪泽,双眼通红地看着面前的师弟。
“你居然会认为我从未爱过你……呵呵,那我这么多年的画心为牢,也是我在庸人自扰了。”
聂凌霄只觉此刻心口剧震,五内皆焚,眼前那从不曾看腻的冷峻面容竟也觉得有几分反胃。
卫长生仿佛第一次才认识这个与他勾缠接近二十年的人,沉默了半晌才答道:“你若真爱我,怎会和我这么多年都分开?你的爱也只是感动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怕师哥你是深陷迷障,真疯了。”
聂凌霄闻言也不露伤心之态,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若从未爱过你,为何还要再做你脚下一条呼来唤去的小犬;我若真不爱你,为何要甘冒风险,生下孩子?”
卫长生冷哼了一声,漠然无比地看着正兀自哭泣的聂凌霄:“我从未迫过你产子,你后来有孕也未曾通知我,而你甘愿做我的狗,我当年也没逼着你。师哥若是认为做这些事便能是爱我的外在表现,实在太看轻你我多年的感情了。”
“师哥你明知道师弟无法放手,还乐于看到我这么多年来被你折磨,你有来找过我吗?你逃开的十几年来有说过一句安慰师弟的话吗?你现在跟我说有多爱我,不觉得太迟了吗?这根本就是你自圆其说的空话,是你为了减少良心谴责而自我安慰的借口!你只安然享受世人对你的追捧,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这就是你的爱人之道吗?”
这番直剖心底的话让激愤不已的狗奴突然好似抽去了主心骨,他不敢再说下去,幻境中的一切已让他心有余悸,但还是忍不住道:“你说的对,我既然身为襄君天性便少不得男人,也当我一直是在自作多情!既然长生缺条暖床会生养的母犬,我自然要时刻巴着你,不敢离你左右。”
“啪——”
不等聂凌霄反应,他已被掴了一记绝想不到的耳光。
“你居然敢……”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不带力度的轻扇,虽毫无痛楚,但这种轻飘飘的耳刮简直就像打在他的心上。聂凌霄刚想发作,可当他看清卫长生的神情时,又瞬间失了力气。
那双银瞳中的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宛如一滩死水。
“师哥说的不错,若是当年的我,你恐怕现已沦为武功尽丧的废人。”
聂凌霄无法想象被剥夺一切后的悲惨境地,他想到刚才说的那番话,又颇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可你现在自甘下贱,别污了我的眼睛,给我滚!”
极平淡的口气,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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