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想替聂凌霄擦去眼泪,可不知为何越擦越多,这其中是否也有他的一部分?
欲拂去泪水的手被死死捂住,聂凌霄拉过那双布满粗茧的大掌,将脸埋入其中,挡住了自己的泣容,可是剧烈抖动的肩背透露了他全线溃堤的心房,这双手他绝对不要再放开了。
他哭得厉害,竟是完全止不住,汹涌而下的泪水如滂沱大雨,打湿了卫长生的手,也浸透了他的心。
卫长生也不想推开他,只是静静地任由他哭,直到两只手都无法再装满聂凌霄的泪水,他想抽出手,可却死死拉住。
他只能无奈道:“师哥,好放开了,我手上都是你的鼻水!”
“不放,死都不放!”
聂凌霄终于抬起头,两只杏眼肿若红桃,纷飞而下的泪泽沾满了如玉的面颊,好似他每次碰到主人,都只会哭。
“你再说死啊死的,我真走了,再也不理你。”
卫长生被这个字眼弄得实在是怕了聂凌霄,只敢紧紧抱过师哥,生怕他再去做寻短见的疯事。
“别,我不哭了。长生,求你别走!”聂凌霄将自己完全靠紧了师弟的胸膛,不肯再分开半分,但还是忍不住哭道:“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要扔下我一人,我真怕极了再被你丢下。”
“我哪有?”
卫长生耍起了无赖,只道每次都是聂凌霄要先扔下他,让他一个在原地等待。
聂凌霄闻言,气息略有停顿,颤着声音泣道:“当年在云梦泽,你就屡屡拒绝我,后来在流沙,你又一再将我踢开,先前在秦营,你不是要和我签生死状么?长生,论心狠我哪比得过你,就算在这片梦境中,你都要欺负我年幼,居然还将我按倒行那种污浊事。”
“师哥你就不心狠了么?你居然敢当着师弟的面去死,你自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我怎么办?”
卫长生的话语让聂凌霄回忆起那日的疼痛,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也没想过可以再醒过来,可那日师弟的话太过狠绝无情,居然要和他永不相见,还说什么要自己亲手杀了他。
聂凌霄终于想起来,仰头望着那让他在幻境中仍眷恋不已的俊容,道:“长生,你口口声声说尊重我,可你始终记着我当年抛下你的仇与怨,你不敢当着我的面发泄出来,只会在梦境里折腾我的肉身,你这番模样可真像个妒夫。”
卫长生捏住狗奴丰润圆钝的下颌软肉,师哥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依然那么熟悉又讨厌,但又如此让他迷恋,他确实放不下聂凌霄,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对方,否则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受的委屈。
“我要是能坦诚待你,也不合我的个性,对我也着实不公平。”卫长生如是道。
聂凌霄恢复了冷静,剑客惯有的思维让他持续地转着脑筋:“长生,你总说我抛下你十年,可我在梦境中不也陪了你许多年嘛,难道不能消去你心里对我的怨?”
十数年的心血折磨岂是聂凌霄三言两语可抵消的,卫长生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低头,但在幻境中多年的相伴也并非虚假,两厢抵扣,似乎也好像能圆过去。
聂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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