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眯起眼,沈绰不动声色,他最终无奈说:“你说是就是吧。”
车已经到了,沈绰送他出门。
将行李搬上车,裴廷约拉开后车门:“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工作,不用送了。”
沈绰插在兜里的手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戒指,点头。
裴廷约坐进车,拉上车门,又降下车窗,最后跟他说:“下回见。”
沈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弯下腰冲车中人道:“裴廷约,你等我回去。”
裴廷约也点头:“好。”
车开出去,沈绰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车尾灯也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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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裴廷约回家休整了一天,转天早上才在助理陪同下,一起去了医院。
蒋志和的病是肾衰竭,之前就有症状,但他为人讳疾忌医又固执,没人劝得动,拖到不得不去医院时,已经到了必须换肾的地步。
裴廷约并不意外,都是早有端倪的事情。
停车之前,他让助理去医院对面花店买束花,助理犹豫提醒了一句:“主任估计不喜欢这个。”
“他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裴廷约无聊划拨着手机,想给沈绰发消息,想想他这会儿应该在吃晚饭又算了,“既然来探病,我们总不能空手上门。”
助理只能下车,其实还有一句他没说,依蒋志和的个性,或许根本不希望他们来探病、不想他们看到他的病态。
但裴廷约说,他这个做徒弟的知道师父病了,怎么好不来尽一份心意。
十分钟后,助理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回来,裴廷约看了眼,提步走进住院部大楼。
病房门半掩着,裴廷约直接推门进去。
这间vip病房是个大套间,绕过客厅才是里面的卧房,卧房的门倒是关着的,但挡不住里头传出的蒋志和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裴廷约从助理手里接过花,示意他就在外面等着,一手推开门。
蒋志和刚把饭碗摔了,嫌饭菜清汤寡水、没有味道,护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地狼藉,他的夫人张萍满脸麻木站在一旁,只说了句“医生说你只能吃这些”,便不再开口。
裴廷约扫了眼房中的场景,淡道:“主任都进医院了,脾气还是收敛着点吧,对身体不好。”
蒋志和脸上的狰狞在见到他之后有一瞬间凝固,显得颇为滑稽,随即整个人的气势便像气球一样迅速瘪下去,喘了几口粗气,皱眉问他:“你不是去美国了?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
“听说主任病了,不能不回来。”他说着冲一旁的张萍点了点头。
张萍淡淡说了句“来了”,去拿了个花瓶,接过裴廷约手里的花,插上放到一旁的窗台边。
蒋志和看到那开得鲜艳灿烂的花,只觉刺眼,像是裴廷约特地买来讽刺他病体衰败、人之将暮。
他没好气:“我没叫你回来,既然说去休假,才去两天就跑回来也不嫌累。”
“本来过两天也要回来了,有个案子要开庭。”裴廷约始终气定神闲,像是大度地不跟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的病人计较。
他这副态度更让蒋志和受刺激,有脾气却没处发,反而显得自己风度全无。
护工收拾干净后去外头扔垃圾,张萍也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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