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逐渐不忿,这样的委屈她在所里没法说,现在只能当着沈绰的面发泄出来。
“裴廷约怎么说?”沈绰问。
“他什么都没说,”章潼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失望,“是他的助理叫我们几个开的会,然后单独跟我说的,我去他办公室想找他解释,但他没理我,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再回所里。”
“也可能就是他的意思吧,”章潼说着自嘲道,“我没背景没后台,拿什么跟别人千金大小姐比,出了事才推我出来背锅。”
“不是你做的就不要去道歉,大不了辞职。”沈绰说。
章潼却摇头:“我也想辞职直接一走了之,但如果不去道歉,我这一年在所里就全白干了,再想去别家找工作都不容易,我只能自认倒霉。”
沈绰拿出手机,想问裴廷约,想了想又收起来。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还是得一会儿当面问。
七点半,裴廷约见完客户,正在回家路上,收到沈绰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裴廷约回了个“马上”,那边便没再说别的。
他看了眼没有再亮起的手机屏幕,隐约觉得沈绰这样有些反常,但也没想太多。
二十分钟后裴廷约先到家,沈绰还没回。
他扔了外套,去冲了杯咖啡,有客上门。
来的人是蒋志和,进门时满面红光,像喝多了。
“刚跟人应酬,酒喝多了,路过你这,进来缓缓,”蒋志和走沙发里坐下,摆了下手,“免得现在回去被你师母看到,又要说我。”
裴廷约帮他泡了杯茶,搁茶几上:“主任年纪大了,以后喝酒还是悠着点,身体要紧。”
像是关心的话,他眼里却不见多少关心的意思。
蒋志和不爱听这个,或许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年纪大、不行了。
“今晚跟几个大客户一起吃饭,”蒋志和说,“他们说到你都赞不绝口,说是你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有你帮忙他们赚钱都赚得更安心,你小子是越来越本事了。”
裴廷约语气平平:“酒桌上的客套话而已,我比主任还差得远。”
蒋志和握着茶杯,略浑浊的双眼盯着他一阵,灌了一大口茶下去。
裴廷约不动声色,帮加满水。
他向来知道蒋志和的心思,一方面蒋志和对有他这么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很得意,另一方面蒋志和年纪越大做很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后,对年富力强、能力超群的裴廷约又格外忌惮——
担心他不听话难以掌控,担心他自立门户反咬一口自己这个师父。
这种矛盾心理不必明说,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时都没再说话,裴廷约倒着水,忽然想起件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时他刚开始独立接案子,有个合同纠纷案,委托人一开始直接找的蒋志和,但蒋志和觉得案情复杂,给的律师费也不多,赢面不大划不来,没肯接,最后是他转手接了。
那个时候他初出茅庐,委托人也不信任他,但他说服了对方,用对方开给蒋志和的律师费百分之一的价格,接下了那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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