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我送你回去。”同事说。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行。”
“坐什么地铁啊,我反正开了车。”
再三推辞后,同事改口说送他去地铁站,沈绰便不再推拒。
公证处所在的这栋写字楼下面两层是个商场,停车场在负一楼。
走进停车场,沈绰晃眼间看到前方裴廷约的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坐车里正抽烟的人竟然真是裴廷约。
他顿住脚步,转头和同事说:“我想起来,正好去楼上商场要买点东西,就不麻烦你了,你先走吧。”
“那我等你吧?”
“不用,太麻烦了。”
同事又客气了几句,先一步离开。
等人走了,沈绰大步上前,走近了才看到裴廷约的车里还有别人,是宋峋。
他立刻停步,转身走到了一旁的立柱后。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沈绰有些懊恼,犹豫想走出去时,听到旁边车里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宋峋慌张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也没必要追出来跟我说了。”裴廷约冷漠道,“你现在就可以下车,就当今天我没见过你,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没法保证。”
宋峋神色惶然,终于难堪道:“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法官助理,我决定不了任何事情,我也只是偶然间撞到孙庭长和那些人私下的交易,后来孙庭长把我叫去他办公室,暗示我只要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等之后有机会动的时候肯定会拉我一把。”
“所以你就信了?”
听出裴廷约语气里的不屑,宋峋无地自容:“……我不信也得信,我不答应他不会放过我,我答应了至少还有个希望,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到头来我安分守己什么都没有,晓嫚还要跟我离婚,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说到后面宋峋的语气有些激动,裴廷约却没兴趣听这些:“你既然知道通和日兴告成丰科技是虚假诉讼,还选择装聋作哑帮着隐瞒,没想过万一这事之后被揭露出来,你会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做……”宋峋还想争辩。
“真的什么都没做?”
被裴廷约的目光盯上,宋峋眼里的神情愈显慌乱,彻底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后来还收到了一包钱,他其实不想收,但不能不收。
“老裴,我求求你了,”宋峋低下声音,“你别问这些了。”
“我是一个律师,”裴廷约不假辞色,“碰上这种事似乎不好视若无睹,更别说要是让他们得逞了,叶氏收购成丰科技的计划很大可能进行不下去,你知道的,我现在在帮叶氏做事。”
“你当帮帮我吧,”宋峋哀求他,“我们同学一场,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回,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
裴廷约却不为所动:“你还知道孙庭长多少事?”
“不知道,别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他不但是商事庭的庭长,还刚升了副院长,他那种级别的领导,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多少事……”
“你真觉得他们这么干能瞒天过海?”裴廷约又扔出句。
宋峋一愣。
“成丰科技弄出这么大一笔债务,无非是怕公司资产被银行收走,或者被叶氏吞了,但银行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他们耍着玩,”裴廷约鄙薄道,“这么大笔数额的资金往来也不可能作假到天衣无缝,只要有心查,总能查到蛛丝马迹,你真觉得他们能把方方面面都打点周到?”
宋峋当然知道,他之前只是不敢深想,现在被裴廷约点破,恐慌迅速将他淹没:“我……”
裴廷约停止了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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