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因为在意,所以珍视。
想雄虫信赖地窝进他的怀里,自发地仰起头,甜甜对他撒娇,对他露出再放松愉悦不过的笑。
多荒谬啊,阿勒西奥想。
他曾经比谁都要轻视情感的分量,然而不过短短四个月,他便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雄虫有意无意编织出来的情网,进而对对方的情感归属,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贪婪向往。
比起肉/体上的交欢,他竟然更想得到雄虫的爱。
心中如此自嘲着,阿勒西奥却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想法。
军雌垂下眼眸,毫不犹豫地无视了手上隐隐暴起的青筋,皮肤下里沸腾不休的血液,竭力去压制身体本能的暴动,和随时都有可能从肩胛处骤然伸出的巨大翅膀。
阿勒西奥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像这样狼狈过。
年幼站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接受雌父冷酷特训的时候没有;初次踏上战场,被等级远高于自己的异兽撕裂手臂的时候没有;每隔五年精神暴动,将自己独自锁在地下室内,忍受精神海撕扯的时候同样没有。
现在有了。
雌虫对雄虫的渴望向来出自本能,如阿勒西奥这般从未接触过雄虫信息素的雌虫更是如此,尤其在一次比一次剧烈的精神暴动中,硬生生独自扛过了近一百年。
他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这具身体,不在通讯另一端的雄虫跟前,露出狼狈模样。
一秒、两秒、三秒……
曾经在与雄虫通讯时,再短暂不过的时间,这一刻却漫长得阿勒西奥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忍住了。
军雌深深地闭上眼,很快又睁开。
他抬起头,克制着自己本能地想要某些深处游弋的目光,与通讯另一端的雄虫对视。
小雄虫微蹙着眉头,脸上是一览无遗的失望。
阿勒西奥心口一跳。
是了。
根据圣地和雄虫保护协会的说法,几乎所有的雄虫阁下,都不喜欢雌虫——尤其是军雌残暴、极具侵略性的一面,这会让从小被倾尽全族之力小心照料长大的雄虫感到恐慌,甚至惊吓生病。
一定是他刚才不慎失态,引起了雄虫的反感。
要知道,自从他和唐酒结识以来,他在雄虫面前展露出来的,从来都是作为高等雌虫温柔包容、彬彬有礼的一面,内心的幻想如何暴虐也就算了,真要展露分毫,不让对方失望才怪!
怎么办?
军雌决定及时展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以弥补刚才的负面的印象。
目光在主虫无意识的走神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某些部分的阴影深处,电光火石之间,阿勒西奥迅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露出一贯的若有其事、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说:“阁下,秋夜天凉,您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通讯另一端。
唐酒靠在岩石上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在心中扣了一个:?
唐酒……
唐酒现在有点懵。
小雄虫本能地眨了下眼睛,这回是真正的迷茫地看向了对面的雌虫。后者误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当即略微加重了语气,声音温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宝贝,你也不想之后几天发烧不止,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吧?”
唐酒没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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