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之靠在一壁断墙边,望了会天,脑中又不由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晚上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剧组人跟着转移后,虽然躲过了战火,但是谁也没轻松。
草原上的夜晚是沁凉的,但不能生火。大家就藏在十几公里外的黑夜里,望着远处接连不断的炮火。
家园被毁,几个黑人小孩一直在无声哭泣。
情绪是会传染的。
剧组的人都人心惶惶,没有一天可安生的。
先是直面一场战火,后来是被困在草原腹地,不敢乱走动,生怕遇上那些武装军队。
面临缺水的危机,大日头下每天都有人中暑,周围还时不时能见到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
后来就连成年人也忍不住崩溃大哭,生怕死在异国他乡。
陈行之表面淡定,但是缺水还是让他忍不住忐忑的,他拍戏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离死神这么近过。
但商焰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很平静。
还一直宽慰鼓励那个小演员。
陈行之长长吐出口气,转眼看向一边屈着一条长腿,仰着脖子望着漆黑天幕发呆的商焰。
他那张脸虽然沾满了污迹,但一双眼却特别明亮。
“兄弟,牛逼啊,这些天老子都要绷不住了,你怎么能始终都那么淡定的啊,你就一点都不怕?”
商焰终于回神,淡淡地瞥了陈行之一眼,“谁说我不怕。“
“看不出来。”陈行之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似的瞅着商焰,“你怕什么?”
他将曾经几天面对的困局一一罗列:“缺水,野兽的袭击,还是那该死的战火。”
商焰摇头。
“都不是。”
“什么意思。”
陈行之蹙眉,心说难道这几天还有什么老子没察觉的危险。
商焰喉咙轻咽,沉声说:“我怕死亡本身。”
这略带文绉绉的说法,让陈行之没回过味儿来。
商焰已经单手撑地,豁然站起来,大步朝着已经没多少人的那座小山丘上走去。
对,他只是害怕死亡本身,而不是任何造成死亡的原因。
因为倘若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姜云晚了。
这几天逃难似的生活,他一直想着姜云晚,想着过去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就是因为心中那个人,商焰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彻底崩溃。
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时候,那位老院长经常说,要对人生怀有希望,只有希望能让人度过至暗时刻。
那时候他不懂。
甚至觉得可笑。
但直到这次,他才明白是这样的。
倘若不是怀揣着那份希望,他恐怕也很难度过他的至暗时刻。
与商焰而言。
姜云晚是他的唯一软肋,也是他能强大的盔甲。
在小山丘上,商焰很快找到了信号。
他拨通了姜云晚的电话。
嘟——
嘟——
嘟——
电话响了三声后,就被挂断了。
商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漫长忙音,突然垂眸,无声地笑了。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姜云晚的时候,或许他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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