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笑。
倘若世上真的有时光机,能让她回到商焰的少年甚至是童年时代,她也是温暖不了商焰,因为商焰这个人太冷淡了,根本捂不热。她最终也只会成为商焰故事里的那个名字都不记得的“那个女孩”。
一个无足轻重的代号。
“还有那两家曾经领养过你,最后又放弃你的的家人,你是怎么形容他们的。”
姜云晚继续往下说,将商焰自以为是的“在乎”撕扯得更直白。
“你说他们对你百般挑剔,说他们冷漠,那你呢,你对他们展露过笑容吗,可曾有一分一秒把他们当成你的家人吗。”
商焰脸色惨白。
姜云晚说:“应该也没有吧。”
“商焰,我不怀疑你刚刚说的话,你怕付出真心后,真心被践踏。”
“但你想过没有,真心被践踏的前提是,你要先付出真心。”
“但是你从来没有过,你总是把人心往最坏的地方想,觉得最后得来的总会是背叛,所以,你封闭自己,什么都不愿意主动给予。”
“扪心自问,对谁你交付过真心。”
姜云晚对商焰下了结论:“商焰,真的怪不了别人,所有的事,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对我也一样,哪怕在一起六年,你其实根本也没相信过我,你也始终觉得有那么一天我会背叛你离开你,不论我为你付出多少,你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我和那些离开你的人一样,所以你才会有所保留。”
商焰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姜云晚:“商焰,不要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了,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始终不懂,真心是需要用真心去交换的。”
“所以,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商焰听的,也是姜云晚说给自己的,以后不论商焰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她都会反覆告诫自己。
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商焰这人从来没有心。
他考虑自己感受,总是多过于别人。
对他不必抱有任何期待。
姜云晚待不下去了。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商焰一眼,转身走到门口,正要拧开门锁,离开这让她觉得窒息的地方。
忽然听到铜器落地时沉闷的声音。
姜云晚条件反射地回头。
就看到商焰紧紧抓住餐桌上那方红白相间的餐布的边缘,紧攥住餐布的手背上青筋虬结。
餐布被他的力道带得滑落,偏离了原有的位置。之前放在保温垫上的铜制茶壶已经滚落在地上。
茶壶倾倒在地上,茶盖不见踪影,没有了阻拦里面冒着热气的水,还在汩汩地淌出来。
洒了一地。
姜云晚还看到了商焰一条裤腿上全是被浇湿的痕迹,黑色布料紧紧地贴在他小腿上,裹出了小腿肌肉细长的线条。
姜云晚没忍住蹙了下眉。
抬眼想去看商焰,发现了已经渐渐被带着临近桌沿的那瓶千纸鹤。
或许是那一声铜壶落地响,也或许是小腿上的灼痛,唤醒了商焰的丢失的情绪。
他回神,眨了眨眼朝着身后的桌面看去,似乎是想看清混乱是怎么发生的。
就那一瞬间,他神色猛变。
装千纸鹤的玻璃瓶,已经半悬在桌沿,将落未落。
商焰眼瞳猛缩,伸手想要去抓。
但依然没抓住。
瓶子擦着他僵硬的指尖坠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一刻,世上所有的声息都湮灭在了眼前。
就连玻璃瓶在地上砸得碎片四溅,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商焰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那些他花了两天两夜才折好的千纸鹤,就那么躺在滚沸的水洼里,挺直的翅膀被滚水浸泡得软塌塌的。
像是再也飞不起来。
商焰就那么怔怔地看了许久。
好一会儿,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望向姜云晚,低声:“阿晚,碎了。”
那刻的商焰像个无助且委屈的孩子,在向姜云晚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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