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了。
他热情不失分寸,没问沈持让这副狼狈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两人碰上总能自在地聊上几句,好似从未生分的朋友。
陈卓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湿巾给沈持让,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擦擦。”
沈持让接过,说:“谢谢。”
陈卓陪朋友来输液,没待几分钟就走了。沈持让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等周季昂出来,后来又在病房等他醒。
天光大亮之前,这两三个小时特别难熬。沈持让看着周季昂的脸出神,在想到底是哪里没走对。
周季昂不正常,他好像也不正常。
接吻和抚摸,无论对方做什么,沈持让惊惶或者讶异,却从未有过反感。有时周季昂在给他洗脑,故意诱导,沈持让心里比谁都清楚。
在拒绝和接受之间,他选择沉默。
沈持让别扭,口是心非,自相矛盾,是个特别拧巴的人。他坐在周季昂床边的时候就在想,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叩叩。
敲门声闷重,沈持让回头看是谁,进医院病房还两声门。
来人从外推开,一颗剃着利落的毛寸脑袋探进来。
陈卓轻轻关上门,外卖员似的,手上又提着袋粥。沈持让没想到他还在医院,“你朋友还在输液?”
“他早完事儿走了,我刚给他送回家。想到你可能还在,我回来的路上顺道来看看。”陈卓把粥递给他,看周季昂没有转醒的意思,问道,“他一直睡能成吗?要不让医生再检查检查。”
急救中心病房里的患者都在等转院,相对之下周季昂像没事的人一样,只是因为失血加上吸入了有安眠成分的香薰气味而陷入沉睡。
他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就是右边额头上方让沈持让砸出来的那道口子。
“没事,医生来看过了。”沈持让说。
陈卓点点头,两手放外套兜里在床边站着。刚交稿,空闲时间一大把,他看了眼沈持让没有血色的脸,不免担心床上那个醒了,这个又要倒。
同住一个楼层,他也就顺手帮个忙:“你们等会儿怎么回?要不坐我车,顺道。”
“不……”
说话间,一只手忽地握住沈持让的手腕,他倏地转头,看见周季昂似乎刚醒,此时正冷淡的看着陈卓。
“你谁?”周季昂轻蹙眉头,声音沙哑。
沈持让还记得昨晚的事,他拿开手,不冷不淡的替陈卓解释,“同一层楼的邻居,陈卓。”
脑袋被砸一个洞,沈持让还跑了。醒来看见喜欢的人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的聊得火热,周季昂一脸不爽。
两人的熟稔程度不像只是邻居,周季昂又握上沈持让的手腕,小狗划地盘似的暗戳戳宣示主权。
结账出院,沈持让在医院停车场和陈卓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周季昂站在原地看着他,沈持让握着方向盘,隔着一段距离和他对视。
无言的对峙让人无端烦躁,沈持让把车开过去,降下车窗:“你不上车吗?”
周季昂脑袋裹着纱布,眼尾深红一小道伤口正慢慢愈合。他垂眼看着沈持让,低声问:“你还在生气吗?”
看见他,就像是没穿衣服似的站在周季昂面前。沈持让转开眼,不提昨晚的事,带着命令的语气说:“上车。”
搞砸这段关系的是周季昂,也是他自己。既然一段错误的关系无法矫正,不如趁早结束,如果没往周季昂头上砸这么一下,沈持让现在以及以后都不会再和对方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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