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众人哄笑,还有几个跟卫绍武关系好的勋贵子弟,拍着桌子起哄,让施斋长“赔卫绍武背的书”。
景年也乐,掩着嘴往云廷身边凑了凑,小声跟他解释:“施长文……就是施斋长,他阿爹是御史台的御史,有事没事的,参这个奏那个,可讨厌了……”
景年这么说,是因为他阿兄就被施御史参过,还有他姐夫,他师兄,他身边亲近的当了官的人,竟被施御史参了个遍。
当然不是他针对景年,彼此也不认识,纯粹是因为施御史属豪猪的,混身是刺横冲直撞见天儿的扎人,没被他参过的朝官实属少数,尤其是勋贵,厌极了他。
施长文作为他阿爹的儿子,继承了他阿爹的志向,自诩清流,要荡涤人间,如今不能在朝发挥,就在国子监找他们麻烦。
也不晓得哪个选他当的斋长,斋长虽然管事,但杂事也多,让景年当他都不乐意的,早上要比堂里所有人都起得早,吃饭还得赶在其他人吃完后。
当然,当斋长也有福利,除了手上那些管事权力,饭晚吃,可以多添啊,平日还能多跟博士、学正们请教,这是寒门学子最看重的。
景年不需要,景年只想睡懒觉,早上多睡一会儿都是好的,早床时候能多睡一刻钟,那快乐都是翻好几倍的。
他现在每天就是,以前得卯正起,偶尔还得提前,洗漱完去会馔堂用早饭,然后去升堂点闸。
现在他可以睡到卯时五刻,云廷准时叫他起床,起床后热水也是现成的,不用他自己再出去要水。
洗漱完了,直接坐下吃早饭,早饭也是云廷家下人送来的,他去取了拿回来,景年洗漱的时候,他将食盒里的餐食取出来,他洗好了,两人一起用早饭。
不用绕路去会馔堂,这就省了许多时间,悠悠闲闲吃完早饭,再结伴去彝伦堂前参加升堂。
说实话,以景年被人照顾惯了的厚脸皮,还觉得不好意思。
这样一来,云廷得起多早啊!
但云廷说他早起习惯了,每日要晨起打拳锻炼,他跑一圈去取早膳,顶多算个热身,回来后还要练一会儿。
等他练完了,刚好叫景年起床,然后一起吃早饭,再一起去学堂。
景年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云廷做点儿什么,人家这么照顾他,他还天天蹭饭。
景年心里都不知感慨过多少次“阿廷真好”,他现在是真心将云廷当作至交好友,被他的好暖得不晓得怎么回报,天天想跟云廷凑一块儿,学也好吃也好玩也好,都觉得有意思,比他上半个月在国子监有意思多了。
因为多了个知交好友,景年下半月在国子监,不觉得难熬了,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十来天过去,月考过后,国子监放假,监生们休沐一日。
景年站在自家来接他的马车前,拉着云廷的手依依惜别:“你明日真的不来我家吗?我阿兄一点儿都不凶,不吓人的。”
云廷心中好笑,陆景堂的名声还算好的吧,哪有他恐怖,也就是景年,会担心他,会害怕他被吓到。
“嗯,我明日有事。”云廷温声回,他清冷似冰的嗓音,如今在景年面前,就像春日被暖阳泡化了的溪水,潺潺清润。
“好吧……”景年没有追问他有什么事,谁还没点儿私事了。
他就是有点儿失落,原本想带阿廷见见他阿兄的,他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好友介绍给家人。
云廷心中不舍,景年总觉得麻烦他,其实他每日叫景年起床,投喂他吃东西,都乐在其中。
他想,景年定然是极信任他,最起码他在睡着的时候,若是有不信任的人靠近,会瞬间惊醒。
景年不一样,他都走到他
床边了,他还埋首在被褥里呼呼大睡。
他叫他起床,景年没睡够不愿起,会哼哼唧唧跟他撒娇,软着嗓子喊他“阿廷”,想多睡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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