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觉得他阿兄三元及第,他也该三元及第,可若是他没有连中三元怎么办?
他回乡应考,爹娘收拾了行李也回了老家陪他考试。
景年听见他们跟人夸耀,说他聪慧勤勉,三岁便能读书习字。
景年心头沉甸甸的,总高兴不起来。
及至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三日,景年考第一场时便有些不舒服,他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没有在意,回家也没跟
第二场考试时,吃不下东西,带去的干粮几乎没怎么动,只喝了几口白水。
到第三场,他在考场上突然起烧,晕晕乎乎写完卷子,回家就倒下了。
这一场病缠绵半月,把家里人吓坏了,陆景堂千里迢迢从云南赶来,陈朔带了太医过来,裴止也从家里要了大夫。
没人敢跟林鸿方说,担心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惊吓。
放榜成绩也没人关注,景年清醒后想起来自己的考试,问成绩,家里人支支吾吾。
他还以为落了榜,家人担心他受打击才不肯告诉他。
后来才晓得,他考得还不错,乡试第九名。
许多人都来安慰他,说若是他没生病,定能考第一。
景年却忽然觉得轻松了,他乡试没考中解元,三元及第不用想了。
翻年春闱,家里却不许他去考,林鸿方是在他病好之后才知道这事,也不许他去考。
春闱在三月份,冷得很,成人进去在简陋的考棚里带几天也有受不住的,景年才在考场病了一场,哪个敢放他进去。
由此可见,景年身板真不如他阿兄,陆景堂当年条件比他差多了,一路考过去,别说生病,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之后林鸿方给他二徒弟,景年的二师兄去了封信,让景年随他读书。
景年的二师兄是四大书院之一钟山书院的山长,景年拜别父母,在钟山书院读了两年书。
先生说,光读书不够,读书人要睁眼,看看人间百态,才能懂得书里的知识,到底有什么意义。
于是景年又跟着五师兄在外游学一年多——本该是先生带着他,先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只能让师兄带着他一起。
景年去书院的时候,他阿爹阿娘想着家里孩子都不在家,独他们两个在京城住着怪没意思的,倒不如在老家待着,亲朋都在,也有说话的人,舒坦。
因此二老现在在老家住着,并不在京中。
景年定好了去处,三个管家没发替他拿主意,只能息战,待回去报给主子听。
裴管家抱着一束花,想着虽然人没带回去,好歹东西带回去了,哄了少夫人开心,少爷大约不会责他办事不力。
景年将桃花给出去,擦了擦手,喝一口热茶,吃了一块周管家推荐的茶点。
黑棕色的枣糕,甜而不腻,枣子味儿很足,吃起来口感不太细腻,但那种特殊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儿。
景年见那卖花妇人带着的两个孩子,眼巴巴看着他吃糕点,小男娃口水都流出来了。
“给。”景年笑了笑,将盘里剩下的点心递过去。
他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这枣糕,也就尝个味儿。
“使不得使不得。”妇人紧紧攥着一块碎银,忙不迭地摆手。
难怪刘三哥要等这些贵人来,就要她几枝桃花,竟给了一块碎银,怎么也有两钱银子,她两筐花加起来,连着女儿挎着的,能卖几十文钱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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