疹子好了,三叔才许他回家。
纵使大伯大伯娘待他很好,可终归不是自己的家,三郎想阿爹阿娘,想阿姐和总是同他抢吃食的双胞兄弟了。
天天吃苦药,三郎心中也郁闷,五郎还有他阿兄给糖哄嘴,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三郎喝了药,最喜去看看景年,看崽哭得那么惨,他的药好像就没那么苦了。
“五郎!”
三郎冲进屋里,第一时间找景年,他还有点儿奇怪,今个怎地哭两声就停了,往常不是要哭好半天嘛。
景年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堂哥,扭了扭小屁股,又躺了回去。
三郎凑到床边坐下,纳闷道:“五郎,你咋不哭?”
景年小手团成团,揉了揉眼睛,小奶音糯糯的:“年哥儿乖,年哥儿不哭。”
“哈哈哈你个小哭包,还有脸说不哭。”三郎眼珠子一转:“你是不是还没喝药?”
景年吓得僵住了,虽然阿兄只说,不能告诉阿娘,但是景年下意识觉得,好像也不能让堂兄晓得。
崽崽不会撒谎,呆呆地看着三郎,嘴巴一撇,要哭。
“别哭别哭!”
三郎连忙去捂他嘴,堂弟因为喝药哭和被他弄哭,是两回事。
不愿意喝药哭闹,大伯娘也不会纵着他,把小五郎惹哭,别说陆景堂了,陆蓉都不会饶过他。
“在做什么?”
陆景堂进来,三郎慌忙松开手,讪笑道:“阿兄,我与五郎闹着玩儿呢。”
“阿兄!”
崽崽张开手臂,陆景堂迎上去,将幼弟抱在膝上。
“怎地又哭了?”手指刮了刮崽崽纤长的眼睫,指尖一抹湿意。
三郎生怕景年话说不清告他状,忙岔开话题:“阿兄,五郎今日吃药了吗?”
“吃了。”陆景堂说谎话,那叫面不改色心不跳。
“吃了?”
三郎疑惑:“那他怎么不哭?”
“哭了。”陆景堂回想了一下幼弟拙劣的演技,让他哭两声,他扯着嗓子嚎了两声。
他家小五郎怕是不适合官场,演技这般差,上骗不了帝王,下唬不住同僚。
“哭了?”
三郎抓抓头发:“不是,我是说,像平常那样……”
陆景堂唇角的弧度往下压了压,这混小子,上次吓唬他小五郎,这次又来看热闹。
横竖那大夫开的药方子他已看过,多是祛火败毒的药,且让三郎多喝几天苦药,就当吃个教训了。
三郎苦唧唧地喝了整三日的苦药,苦得他吃饭都不香了。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有人陪他喝,陆景堂从一开始喝药就很利索,这几日小堂弟竟也不爱哭了,也就要喝的时候嚎两声,像走程序似的。
不过药也不是白喝,三天药喝完,就连病情最严重的陆景堂身上疹子都消完了,景年和三郎两个,更是浑身轻松。
“大伯娘,我阿娘什么时候来接我?”三郎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孩子们病好了,陆杨氏也高兴,笑眯眯道:“明日就来。”
翌日,不光小刘氏来了,陆文仲也来了。
陆文元和陆杨氏难得没出去干活——他们这几日在忙着清理老宅废墟,得做好盖房的准备。
小刘氏给景年带了两个野桃儿,是她娘家人给的。
小刘氏在家中还算受宠,有点儿什么好东西,爹娘还惦记着给她送一点儿,听说陆家突然分家,她两个兄长便立刻赶了过来,担心阿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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