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小刘氏却明白他要说什么。
若是没中,陆家一大家子,就得继续节衣缩食供三房父子读书科举。
陆景堂见小刘氏若有所思,继续道:“若是这般,婶娘倒不如送三郎四郎去学堂读书。”
供自己的孩子,总比供隔房的侄子好吧?
便是对他阿娘,陆景堂都不会说这些话,他阿娘性子太软,即便想法改变,很难有所行动。
二叔二婶不一样,这两人脑子都十分活泛,也不像他阿爹阿娘那般,老实到任人欺负。
小刘氏愣在了那里,送她三郎四郎去读书?
可……可以吗?
她迟疑道:“三郎四郎哪是读书的种子,他们阿爹当年读书便不成。”
当年陆满仓是同时送三个儿子一起去学堂,最终只有陆文达留下这件事,陆家老两口总是拿出来讲,以证明不是他们偏心,是陆文元和陆文仲自己不争气。
后来陆景贤入了学,他们又加了说辞,说子肖父,他们三儿会读书,所以大孙子也会读书。
天长日久的,大房二房也默认了自家孩子不是读书的料子。
现如今听陆景堂一说,小刘氏突然意动。
陆景堂眉梢一压,眉眼间便显出几分冷意:“若按婶娘这般讲,我阿爹与二叔三叔同是阿爷的孩子,如何只有三叔一人是读书种子?可见这话并没有道理。”
小刘氏越听越觉得陆景堂说得有理,眼睛也越亮,若是她三郎四郎也去读书,那往后……往后她也像阿娘那般得意!
陆景堂趁胜追击:“三郎四郎会不会读书,也要读了才晓得,光凭猜测,可猜不出个究竟。”
“是呢。”小刘氏再不犹豫:“回头便送他们兄弟去试试,便是不行,识几个字,往后也多条出路。”
陆景堂夸道:“婶娘有见地。”
“嗐,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地。”小刘氏被侄儿夸得开心,笑眯眯道:“还是二郎你聪慧,回头要跟大哥大嫂好好说道说道,将你也送去学堂,我侄儿这般人才,可不能荒废在田地间。”
陆景堂微微垂首:“若有机会,自要去学堂读书,识字明理。”
小刘氏越发赞赏,连夸陆景堂好几句,三郎这回却没半分不满,自顾自乐得合不拢嘴。
阿娘要送他去学堂了!
其实他尚不明白读书的意义,只是晓得读书就能吃好的,便十分向往读书了。
陆景堂经过一场那一场大梦,总觉得自己是个成年男子,顶天立地的郎君,被婶娘劈头盖脸直白地夸了一场,不由面红。
景年拍着小手,听得欢喜极了,对对,阿兄就是这般好。
他要把二婶娘夸阿兄的话记下来,回头也这么夸阿兄。
小刘氏摸摸崽崽头顶打着卷的桃心,笑道:“五郎也越发聪慧,日后也该送去读书。”
景年不晓得读书是什么,可阿兄要去,他便很愿意去了,扬着小奶音:“年哥儿去!年哥儿同阿兄一起!”
说着话,颈间的疹子又痒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抓。
陆景堂立刻按住他的手,熟稔地替他揉按。
小刘氏面上染上愁色:“二郎,你们这身上的疹子可怎么是好。”
他们晓得是吃了毒菌子,三房却认为是染了毒,若是一直不见好,别说去学堂了,连门都出不了。
陆景堂说:“二婶莫担心,这疹子除了发痒,并无大碍,应当不难治。”
小刘氏稍稍宽心,三郎突然开口:“阿娘,你不是去找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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