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是否真是黄粱一梦,可梦中经历不似作假。
陆景堂从母亲怀中抱过幼弟,寻了块没有石子的泥土地,将景年摊平放下。
然后双手交叠,有节奏地在崽崽胸腹处按压。
“二郎,你行不行啊,还是让娘来吧。”小刘氏伸着脖子看着,不放心地说。
她心里已经很清楚,小五郎落水这事,跟她家里头两个冤家脱不了干系。
小五郎若是无事,那还好,两个混小子该打打,该罚罚。
小五郎若是没了……不说大嫂一家不会善罢甘休,等家里男人回来,也饶不了她。
陆景堂没有搭理她,继续按压,片刻后,手掌下的小小身躯弹动了一下,崽崽小嘴一张,吐出几口水来。
“咳……咳咳……”
“醒了醒了,五郎醒了!”小刘氏欢喜地叫起来。
崽崽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累极,又缓缓合上。
……
景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懵懵懂懂醒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哭。
“啊!爹我错了……呜呜呜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啊!”
“娘!救命啊!爹要打死我了!”
景年回忆片刻,才想起来,那哭叫不休的声音,来自于他两个堂兄。
二叔在打他们吗?听起来好惨地样子。
胆小的崽崽下意识缩了缩,瘪着嘴喊了一声:“娘……”
陆杨氏正坐在床边,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听两个侄子挨揍。
二弟妹想哄她出去,帮她两个儿子说说情,她才不去,她年哥儿受这般大罪,都赖那两个混小子。
怎的,偏她儿子金贵,做错了事,受不得罚?
听见小奶音一声唤,陆杨氏慌忙放下手中的绣绷,凑到幺儿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五郎莫怕,娘在,娘在这啊。”
听见“莫怕”,景年突然想到他晕过去之前的场景。
崽崽张了张嘴,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兄……”
“二郎出去了,待会就回。”
陆杨氏怜惜地抚着幺儿的额发,温声细语:“阿兄去给我们年哥儿弄吃食了,我们年哥儿受了罪,要好好补补身子。”
因着今遭这回事,她婆婆发了话,让去村里别家买几只鸡子,用糖水炖了,给年哥儿补补身子。
家中倒是养了几只下蛋鸡,可现在天热,母鸡不爱下蛋。
攒下来的那几只蛋,若是没卖钱,定是给小叔子送去。
便有一两只余下,也是给了三房景贤,一日一只。
婆婆说,他们读书人,费脑子,多补补才好念书。
可怜她小五郎,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糖水鸡蛋什么味道。
正说着话,房门被推开,陆景堂同陆蓉一起走进来。
陆蓉一见景年醒了,欢喜地跑过来,抓着他小手就要落泪:“五郎,阿姐下次再不留你一人了。”
陆景堂走过来说:“五郎刚醒,别惹他哭。”
“阿兄!”
或许因为溺水前最后一眼见着的是陆景堂,景年对兄长依赖感大增。
他张开两只短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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