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跑得快,还要走走停停的。
但是为了稳住郭鹏鹏,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
郭悦悦随口编道:“你还意思说,那会儿人那么多,你就知道盯着人家的车看。
我就扭个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找不找你才回来的,还准备喊爸爸妈妈一起去找你。”
这谎话编得处处漏洞,但郭家兄妹三个里头,他大概是最笨的,一下子就被忽悠了过去。
郭悦悦还倒打一耙吓唬他,说要跟爸妈告状,说他在外面乱跑,差点儿跑丢了。
郭鹏鹏吓得不行,把兜里的花生分给郭悦悦一半,才算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去“告状”。
都是姐弟,这还是亲的,可是相处得跟仇人似的,互相坑起来毫不留手。
另一边,方锦绣却在为了她的弟弟劳心劳力。
她跟宗廷到了宗恒办公室,宗恒派去景年老家的人已经到了。
不仅到了,还带着秋云婶子,去了县城里,两人现在正在县城的邮局里头打电话过来。
那人带着方锦绣的亲笔信过去的,当年方锦绣给秋云婶子家的大女儿红妮儿当过一段时间的启蒙老师。
五年多过去,红妮儿已经十四岁了,有方锦绣离开时留下的助学金,这个争气的姑娘入学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现在已经考上了公社的初中,在读初一了。
红妮儿手里还保存着方锦绣给他们做的识字卡,她认得方锦绣的字。
所以秋云婶子才会愿意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去县城里,在她心目中,给女儿读书机会的方锦绣,就是她家的大恩人!
她一路跟着宗恒派去的人来到邮局,电话拨通,听筒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手指头都在发抖。
她这半辈子,来县城的机会不多,来邮局的机会更少,连电报都没发过,更别说打电话了。
“喂……是秋云婶子吗?”方锦绣略有些急切地问。
听筒里夹杂着电流的声音有些失真,但秋云婶子还是听出了方锦绣的声音,当即激动地直点头:“是我!是我!”
方锦绣同样有些激动,她简单跟秋云婶子寒暄了两句,结果秋云婶子先憋不住了:“绣儿啊,你有啥事找婶子,你直说,这电话费多贵啊!”
她刚才听见了,那工作人员说,按分钟算钱,打到京市,一分钟一块多钱。
这是在打电话吗?这是在烧钱!
“是这样的婶子,我和年宝在京市,遇见了……”
她话说到一半,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宗廷去开门,景年端着一个大大的果盘站在门外。
“哥哥,我来给你们送水果。”小男孩儿目光沉静,平顺得不像他往日模样。
“给我吧。”宗廷去接他手里的果盘,景年突然抬手,高高举着果盘,仰头问:“我能进来吗?”
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宗廷,好像问的不止这一句。
坐在书桌后面的宗恒出声道:“让他进来吧,这些事他有资格听。”
宗廷微微皱眉,他不是非要瞒着崽崽,不过刚听了一些不好的事,他担心又有这种事让景年听见。
倒不如他了解清楚了,再酌情告诉景年。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景年一本正经地说。
宗廷唇角翘起,侧身让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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