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赤脚大夫看不好的病,就去公社的卫生所,不像去县医院需要开介绍信,离得也不很远,方便。
“在家躺着呢,方大山背她回去的。”秋云婶子说。
方老太晕倒后,当时在场的人都不敢动她,太吓人了,刚还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了,她们可没碰到她!
偏偏这一家子还难缠得很,她们倒不是狠心不管让一个老太太躺地上,主要是害怕她们好心搭手,回头赖上她们怎么办?
这就是名声的用处了,平时做事不讲究,名声差了,像这种情况,人家想管都不敢,还不是她自己受罪。
方锦绣问:“怎么不送卫生所?”
方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不穷,别的不说,方锦绣的“卖身钱”还有十块在她那呢,足够看病了。
秋云婶子的好脾气,脸上都不由露出几分嘲讽:“说是她家的钱都在方老太手里,老太太晕着,王菊花拿了她钥匙开了她的箱子,都没找到她把钱藏在哪儿。”
方锦绣:“……”
啊这……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姐姐!”
景年突然拉了拉方锦绣,方锦绣弯腰低头:“怎么了?”
景年搂着姐姐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的钱钱,藏在我枕头里面哟。”
方锦绣差点儿笑出声,看见崽崽一脸正经的样子,连忙也摆出一副认真模样,郑重点头:“好的,姐姐知道了。”
景年满意了,他还有四分钱呢,昨天晚上回来,他找了好多地方藏他的钱钱,最后觉得枕头下面最安全,晚上也不会被人偷走。
他只告诉姐姐,除了姐姐,谁都不会说的!
“绣儿……”秋云婶子欲言又止。
方锦绣忙道:“婶子您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秋云婶子说:“你说你舅寄来的东西,不用瞒着,我和芳芳她娘就没藏话,但是那老话说得好,财不露白,你一个年轻姑娘,年宝还小,万一让贼给惦记上……”
方锦绣一听,觉得有理,后世监控遍地,小偷不好混了,她家小区环境还行,住了十几年也没听说过谁家被盗,一时间竟然忘记这回事,这可是治安还不怎么好的七十年代。
“年宝,你怕不怕狗呀?”方锦绣问。
要是有条件,可以给门外装监控装报警器,但是她家才牵了一条电线供电灯用。
这还是去年村里竖电线杆子,给大队部通电,村里愿意安电灯的人家可以出钱走个线,她家里出了钱,是村里少有几家有电灯的人家,大部分人家里舍不得钱,用的还是煤油灯。
电灯安了也用得少,舍不得电费,方锦绣穿过来后,觉得幸亏有这个电灯,不然晚上摸黑什么都干不了。
景年眨眨眼,歪头问:“是我们昨天见到的汪汪吗?”
人都吃不饱,哪来的粮食喂狗,方家坪村没有养狗的,昨天去公社赶集,倒是看见了一户养狗的人家,喂了一条干瘦的大黄狗,蹲在家门口,冲来往的路人叫唤。
“对呀,那就是狗狗。”方锦绣说。
景年小眉头一皱:“姐姐,狗狗咬人!”
他昨天听见了,有个阿姨让她的孩子离狗远一点儿,说狗会咬他。
方锦绣哄弟弟说:“狗狗就跟人一样,有好的有坏的,好狗狗不咬好人,只咬坏人,坏狗狗谁都咬。”
景年立刻不害怕了,挺起小胸脯:“姐姐,我不怕,我是好人,好狗狗不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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