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她活了两辈子都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看了刚才方大山的粗暴举动,周围竟然没人觉得不对,更不想考虑了。
一个人又不是不能过,她还有乖崽呢。
方锦绣毫不犹豫同意了:“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搬回自己家?”
方锦绣答应了,方余田没意见,方老太也没吱声,其他人更不会有意见。
方老太其实还有点儿小心思,方锦绣被抬回来是她亲眼看见的,现在也还白着脸虚弱不已的样子,她担心方锦绣回头死了,她手上的二十块钱保不住。
方锦绣自己去住,要是死在外头,那可不关她的事,她肯定不会出钱的。
话事人都没有意见,在村里这些有头脸的人面前,方锦绣当场写了个保证书。
原本她还担心字迹不一样会招人怀疑,还有名字,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名字里也有个“绣”,具体哪个并不清楚。
好在方余田也不放心她,担心她耍心眼,保证书是方永志写的,方锦绣签个名儿就行了。
她捏着笔,试探道:“写我大名吗?”
方余田一脸警惕:“当然,就写‘方锦绣’。”
方锦绣莫名松了口气,原身竟然跟她名字同音吗?
她写下自己的名字,没人觉得不对,所以她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王菊花心急如焚,又不敢吭声,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儿没把自己憋晕过去。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方锦绣签了名,姐弟俩高兴得直乐。
她的房子啊!
王菊花心痛如绞。
方老太的小儿媳罗彩凤乐悠悠在一边看热闹,她儿子才四五岁,结婚还早着呢。
她跟方老太娘家是远亲,方老太又偏疼幼子,只要房子能到手,咋地也不能少了她家金宝的份儿。
虽说为了不让大房把便宜全占了,方大富搬进方林那房子里头的时候,她闹着让小儿子也占了间屋子,实际上并没有住,她可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一个人住那么远。
方家这事暂时算事了了,早先方林分家的时候,跟方老太还有两个兄弟闹得很难堪,村里人的都晓得。
所以这姐弟俩搬出去,也没人觉得不对,方锦绣这个年纪,在乡下算大姑娘了,没人再把她当孩子看,当个家不成问题。
姐弟俩被迫搬过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连房子都让人占了,家里东西当然也保不下来。
现在搬回去,照样两手空空,方老太这一家可不会好心给她添补点儿家当。
方锦绣哪想得到这个,等牵着弟弟,在好事村人的簇拥下回到自己家,老远看见那几间茅草房,她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老天爷!
她从一开始醒来的小破屋出来,到方家堂屋,不是没看到方家房子什么样。
但那会儿她觉得,或许是方家格外穷?这一家的品行也不配有钱。
然而出了方家,一路走来。
路是泥巴小路,原生态乡村风景,路边的房子都是茅草房,少有几间盖着瓦的,看着就是村里的大户人家。
路上遇见的村人,衣服上几乎没有没打补丁的,入眼都是灰蓝色,洗得犯旧的黄绿色,还有土麻布的黄白色,少有亮眼的色彩。
也就年轻姑娘,会稍微拾掇一下,绑一根红头绳,就是一抹鲜亮丽色。
小娃娃大都光着脚丫子,两只小脚黑黢黢的,衣服也不合身,大的大小的小,补丁摞补丁,处处透着穷苦。
方锦绣茫然地看着,她猜过是不是穿越到什么贫瘠小山村,只要能走出大山,哪怕去端盘子刷碗,怎么也能把日子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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