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
楚然回头看向裘久骁,“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裘久骁这人虽然见风使舵,对陆行舟却是忠心不二的。不过他跟楚然毕竟同在陆家长大,两人之间总归有些旧交情,稍一沉吟后微微颔首,“别聊太久了,我在外面等你。”
待他背过身去巡视四周,楚然才走到房中沉默打量魏叔的居住环境。
这里是仓库临时改的,偌大的地方只有一方旧桌子跟一张单人床,空荡荡的有些阴冷,头顶的灯光昏黄,桌上还放着下午的餐饭没动。
他心里一酸:“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儿?”
魏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拉着他到床边坐下,先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究竟伤到哪了,发现没有明显伤口后又用自己的干净衣服替他擦拭血污。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吧。都怪我不小心,拖累了你。前天晚上他们突然把我关在这儿,又把我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我就猜到事情暴露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那倒没有,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他们总算还有点人性,没有对我来硬的。不过我也早就想好了,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落在他们手里,谁知道——”
“——不要!”楚然仓促地截断他的话,一张口嗓音就是抖的,情绪完全不对劲,“不要这样想,你放心魏叔,你放心,我有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自从爸妈走了以后你就像我爸一样照顾我,为了我在陆家待了这么多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我有办法的……”
这番话说得近乎语无伦次,跟他平时决绝冷静的模样大相径庭,到后来几乎是拿指甲狠戳自己的掌心才得以说完。
灯光下魏叔看出异样,眉头深锁:“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打你了?”
“……没有。”
“那这些血是哪来的?”
“是陆行舟的,”楚然耳膜边又回响起他们之间的对话,激烈的,狠绝的,“是陆行舟的血。”
分开时见血,重逢时同样见血,他们就像那把刀一样深深插进彼此的心脏,拔与不拔皆是性命攸关。
不用听细节魏叔也能从这些血和他此刻的表情中猜到发生了什么,急忙劝说道:“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冲动,不要去跟他硬碰硬。陆行舟身边那么多人,又都受过专业训练,你哪是他们的对手?”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暂且忍耐,以后再找机会逃出去。
可是楚然昂扬的斗志已经在刚刚耗尽了,没有再回答什么。他就这么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两只被缚住的手无所适从地悬在膝间,仿佛只是在这里寻求剑拔弩张后的片刻安宁。
后来裘久骁送他上楼,他问:“我能不能睡自己的房间?”
“这个我要请示。”裘久骁有些为难。
楚然平静点头,又往上走了三步台阶,然后停了下来:“我还想吃片安眠药。”
他怕自己睁眼直到天亮,那样痛苦跟煎熬就太久了。
裘久骁看着他实在遭罪,心下也有些不忍,拿出电话走远两步一一报给陆行舟。
“好,我明白了,您忙您的。”
打完后一回头,走廊间的感应灯正好熄灭。幽暗中只见楚然无力地靠在墙边,从来都清秀要强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生气,整个人仿佛陷在某种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找不到自救与被救的出口。
不过这种脆弱也只是一错神的工夫。
回到自己的房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