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光线不足,陆行舟微眯双眼盯着手中的照片,目光紧紧锁在那张稚嫩童真的脸庞上,半晌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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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天罗地网还在徐徐张开,那边却已经开始自投罗网。
血仇已了的楚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四伏,这两天满心想的都是离开的事。
陆和泽死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更不可能在旅馆躲一辈子。反复考虑之后他决定冒险一试,自己开车经公路离开临江,先想办法出省再做打算。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一个地方。
那天走得仓促,没有把抽屉里的学籍资料带走,走前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拿到。但为了不牵连他人,这件事他事前没告诉魏叔,打算拿到东西以后再在电话里告个别。
天幕黑沉,乌云浓郁如墨,一场大雨已经在路上。夜色掩盖之下他从宾馆出发,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轻巧的身手轻而易举避过所有耳目,悄然进入了陆家别墅。
沿楼梯直上三层,走廊里漆黑一片。
打开房门,陈列还跟走之前一模一样,只是落了厚厚一层灰,看来自他走后陆行舟也没有再让人进来打扫。楚然定了定神,在黑暗中摸索片刻顺利拿到将来生活会用上的所有资料跟证件,背上包走出了房间。
如果就此离开,今晚这一趟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能离开临江,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生活,说不定还能再重新考个大学。
可惜他还有一件事想做。
带走一切该带走的,不该带走的要不要还?
背着包站在漆黑的走廊,他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枚袖扣。前后左右都没有光,连月光也没有,平整的地毯像一张无形的网,往走廊另一头无尽延伸,只等猎物自己踩上来。
黑暗里楚然无声垂眸,始终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用力。不知站了多久,大概快到半根烟的时间,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慢慢转身,一步步朝陆行舟的房间走去。
这样愚蠢又无用的行为只会大大增加被抓到的风险,楚然知道,但他就是抵抗不了。
推开门,扑面而来是一股没来得及散去的烟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
那张实木宽桌近在眼前,掌心攥得发烫的东西终于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可他还是站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像被谁施了定身咒,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格外贪恋这一刻的空气。
曾经他也是这个房间的常客,有一个人以强迫他睡在这个房间为乐,那面窗曾经见证过一场最荒唐的求婚和一次最短暂的快乐。现在是时候为一切划上句号了,就像自己在纸上写的那样,当断则断,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另觅良缘。
楚然走到当时接受袖扣的那张桌,打算将他们之间所谓的信物原样奉还。谁知手刚从口袋里拿出来,外面就隐约传来电梯的响声,紧接着门缝下感应灯光越来越强,谈笑声越来越清晰——
有人来了!
他心脏猛得一跳,即刻闪身躲进阳台角落,利用窗帘死角将自己的身体挡住。
五秒钟后房门倏开,灯光啪一下亮起。
“江小姐,请进。”
是陆行舟的声音。
楚然身体微抖,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全身血液先是急速涌进心腔,然后又被猛烈跳动的心脏用力挤压向四肢百骸,神经缺氧般发颤。
“这就是你的房间?”
说话的似乎是位年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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