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已久的轻松交谈像一支吗啡,暂时关闭了陆和泽脑中痛苦的通路。后来夜深了,他赶小弟走,“赶快回自己房间去,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以后你不比从前了,不能还像单身汉一样只随你自己的意,要处处想着身边的人。”
兄弟俩再怎么不一样,有一种特质是相似的——极重家庭。
陆行舟拉开房门,回头深深地望着他:“大哥,谢谢你接受楚然。”
陆和泽脸上仍然带着笑,只不过笑里有了些悲观的意思:“行舟,走之前能看到你如愿以偿大哥真的很高兴。”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能早一日看到小弟成家立业都是种极大的安慰,以后到了黄土之下也好跟父母交待。
今天晚上很有些不同,陆行舟一直走到长廊尽头,回头一望,发现门口的陆和泽仍然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他按下电梯朝大哥一笑:“进去吧。”
大哥点点头,转身合上了房门。
第二天陆行舟陪楚然吃过早饭后才往公司赶。路上裘久骁向他汇报:“派去当年车祸事发地的人回来了。据村里的人说褚文斌之前有过一个儿子,出事后本来是寄养在他一个远方亲戚家,估计日子过得挺惨,没多久就跑了,这么多年再没回去过。”
“跑去哪儿了。”
“还在查。他可能改过名,原名查不出什么可疑人物。”
“其他线索呢,年龄或者长相特征。”
“年纪倒是知道,应该是19、20岁,至于长相特征,邻居都说得不是很具体,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只记得他从小就比较清秀,谁逗他都笑。”
19、20岁,清秀长相,爱笑。符合这三条标准的年轻人整个临江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真像大海捞针一样难。
陆行舟摇了摇头开玩笑:“这么模糊的条件,说是楚然都可以。”
说完自己都觉得荒唐极了,不要说从小长在陆家的楚然绝不可能做出这些事,单单是爱笑这一条已经把他排除在外。
裘久骁从后视镜望过来,也扬眉一乐:“这种玩笑您也乱开,当心楚然听到了跟您急。”
“你不告密他怎么会知道。”
“那就看您给不给我涨工资了。”
主仆二人的心情非但没有被正在查的事影响反而越聊越得趣,半晌后才把谈话重心重新拉回来。
“要说姓褚的这事也真是蹊跷,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死了这些多年居然还有人冒出来报复。小陆总,您说幕后主使真是他儿子么,这又是改名又是录音又是下套的,我怎么看也不觉得那乡下人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儿子来。”
陆行舟一个晃神,将开头那句姓褚的听成了姓楚的,随即意识到自己神经过敏。正要回应裘久骁的话,心里却猛地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神经突突直跳。
姓褚,20岁,收养。全是巧合?
他沉吟不语。
裘久骁从后视镜望过来:“小陆总,您怎么了?”
“没什么,”他敛神淡淡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这些事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对方可能有帮手。”
“对对,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要是他有帮手那多半是李明健认识的人,要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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