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县令很看好莫牍,问他有没有意愿在秦国出仕,他可以代为举荐。
乡长只是一名小吏,并不算官。但在秦国,为吏也是需要文、武方面最基本的考核的,莫牍能做乡长,那也是考试文试上拿到优等才能走马上任的。有了最基本为吏的条件,若是有上官举荐,是可以升级为官的,不过,还是要参加考试就是了。
莫牍对这位赏识他的县令大人深深一礼,拒绝了他的好意。
莫牍:“公之恩情,莫牍此生难以报答。然,乡里同袍家人初初安定,吾心中实在放不下他们,只能辜负公之好意,万望原谅。”
十里乡光建成就花费了三年功夫,其中艰辛不可对人说,当初他带着愿意跟随他的同袍们来到此处安家的时候,就承诺一定带着他们过上安定的日子,如今几年下来,已经初见成效,他不能抛下刚安定下来的同袍们自己去奔前程去了。
别说秦国会重新给他们选择一个好的乡长来带领他们奔小康,他们原本就是燕赵之地黑白两道通吃的游侠,他们谁都不信,就信他们自己。
三泽县的县令对十里乡的居民成分很清楚,对莫牍的选择也表示理解,他只是有些可惜,没能将一位人才拉到秦国来做官。
不过他也只可惜了一会,因为他坚信,赵国迟早会被秦国攻打下来,到时候,莫牍同样会是秦国的官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解决了十里乡的归属问题,十里乡的日常生活趋于平静。
他们日初而作,日落而息,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秦国突然出兵三十万,围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
秦赵开战这样突然,秦赵两国的百姓都非常的诧异和惊恐。
诧异的是秦国的百姓,惊恐的是赵国的百姓。
谁都知道,兵过如篦,最后遭殃的,始终都是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
十里乡离邯郸有些距离,但离战场,却是很近。
莫牍去到直道对面的三泽县打听情况,顺便请示一下,十里乡要怎么办。
三泽县的县令百忙之中见了莫牍一面,他正忙着为大军调度县中粮草,见到莫牍之后只给了他两句话,第一句是围困邯郸是安平侯的决定,第二句是十里乡没事,仗打不倒那里去,你们照常生活就行了。
对出兵围困邯郸是安平侯的决定这一点,莫牍不置可否,这位不喜战争的安平侯突然令河内军队围困邯郸,定然有他不得不出兵的理由,莫牍虽然好奇,但安平侯离他太远了,这等大人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他连在心里想一下都不敢,更别提去揣度了。
他在意的是第二点,战场离的那么近,怎么会不影响十里乡呢?
乱兵跑过来之前,难道还会分辨方向,绕过十里乡吗?
不,他们只会直直的往乡里面冲,躲藏、杀人、抢掠,人在惊恐无措的时候,什么样残忍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莫牍忧心忡忡的回到十里乡,召集乡里三老和里典、亭长、有名望的青壮们连夜开会,会意的主题只有一个,封闭东面山门,在山门栅栏外,每五百米设一壕沟和警戒,防御即将到来的兵灾。
走是不可能的,这里是他们此生全部的心血。这里有他们同生共死的同袍,有他们新娶的妻子,每家每户都有一两个刚出生或者出生才两三年的孩子。她们住在他们亲手建起来的高大漂亮的房屋里,家中牲畜成群,粮食成仓,绢帛成堆,你要他们丢下这些,往哪里去?
这里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就是死,他们也要跟他们的心血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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