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柱揉揉闷痛的额头,无奈道:“先王在的时候,王妹纵使有心思,先王不愿,她只能作罢。如今先王已故,王妹又受宠惯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说话,未必好使。先生以为,王妹去楚国是好还是歹?”
蔡泽给秦王柱倒了杯清水,如今秦王柱身体病到已经不得不开始喝药汤了,汤药和茶水相冲,所以日常饮水,秦王柱只能喝烧开的清水。
秦王柱看着清的能照出人影的清水,伸手将它推远了些,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他因为病痛不得不喝汤药忌口,又碍于守孝许多大荤之物不能吃,加之每天处理国事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体力,饭食营养跟不上,身体便越发虚弱,身体虚弱,不得不饮用汤药......如此恶性循环,让他苦不堪言。
他每日嘴里发苦犹如黄连,虽说喝清水能淡下嘴里苦味,但不过是浓苦变淡苦,总还是苦的,倒不如喝些有滋味的,但这有滋味的,又往往和汤药相冲,只能继续喝清水。
是以秦王柱现在非常讨厌清水。
蔡泽又将这清水重新推了回去,秦王柱无法,只能端起来一饮而尽。
蔡泽笑道:“不是臣谦虚,叔嬴公主与宣太后相比......”
秦王柱去看蔡泽,那眼神,就差没直接说你是不是疯了?拿宣太后与秦公主相比。
这两人,能有可比性吗?
蔡泽也觉着这个比喻不大恰当,这位秦公主,一生顺遂,除了楚王那一出,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她的心智,恐怕还没政公子深沉,痴长年岁,说的就是她了。
但他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只能继续道:“叔嬴公主虽不能与宣太后相比,但我秦国可以派遣谋臣跟随,若是能助昌平君即位为楚王,叔嬴公主即可摄政楚国,
如此蚕食楚国,亦不失一条良策。”
秦王柱沉吟半晌,道:“昌平君能答应?”
不是秦王柱优柔,实在是,在他看来,只要是个男人,只要是坐在王座上,野心就会无限滋长,就不会甘心受人摆布。
哦,忘了一个人,安平君赵鱼除外。
昌平君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他若是与楚贵族合作,坐稳王位,秦公主恐性命不保。
蔡泽道:“现在的昌平君,由不得他不答应,只要她能坐上王位,至少十年内,他是不敢拿咱们得人怎么样的,至于十年之后,天下大势风云变幻,谁能知道十年之后到底秦楚两国是个什么情形呢?”
秦王柱沉吟:“十年,足够了。”
再给秦国十年时间,能灭了楚国吧?
楚国都灭了,谁还管昌平君答不答应呢?
先王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灭掉六国,四海归一,他既然承继王位,就要继续大业,完成祖宗遗愿。
短时间内来看,送昌平君“归国”继承楚王位,于秦国而言是有好处的。
对随秦公主回楚的人选,他要好好的挑一挑。
黄歇自然是不愿意接秦公主母子归楚的,但情势由不得他不愿意,要么迎归楚王后和楚太子,要么割让夷越与秦国,要么秦国出兵,攻打楚国,路很多,黄歇可以随便选。
正在黄歇犹豫不定的时候,韩王当先回韩了,接着就是魏无忌“逃出”咸阳,回归大梁。
魏无忌出逃,给了黄歇当头一棒,魏无忌这么一走,他要是再想要他的人头可就难了,没有魏无忌的人头,云姬那边的路堵死了一半,他与秦国谈判的筹码减少了一多半。
如今他犹如秦国案板上的肉食,就看秦国如何炮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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