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榆之所以按照登岸顺序将妇人孩童和青壮男子放在一起,而不是男女分开来放,就是给某些人提供机会。在一个族群里,某些人天然的会认为自己就是头领,汤榆要的,就是将这些‘头领’都冒出头,这样,他才能从二十万人中精准的找出那些是有能力搞事的人来。
无论这个‘某些人’是真正的赵人,还是已经投赵的韩人,只要是真的护卫他手下的人,汤榆不仅会将他们留下来,还会委以重任,但要是挑唆联络着共谋大事,汤榆是一定不会将这些人留下的。
做惯了“大事”的人,可从未将女人孩童放在眼里过,有那些在韩人中穿梭的女吏,汤榆相信,这些人很快就会浮出表面,而他之所以要求在丹水边就地重编
户籍,而不是全部带到河内再编户入民,还一呆就是半个月,就是为了让某些人放松警惕,好踢出一些不安分分子。
一般能谋大事的,无不是‘有识之士’,最少也是读过书简,知道些道理的,在汤榆眼中,这样的人都是祸乱分子,是不能留在百姓中的。但也不能杀,因为他们都是读书人,杀了他们,天下之士就不会来秦了。既然不能杀,那就只能送回赵军营那里了。
半个月时间或许有些短了,但就像王龁说的,这里是军营,他不能让这些韩人待在战场里太长时间,太不利于两军交战了。
而且,这里缺少做工的条件,这些人在这里一天,就要多消耗一天的粮食,他得尽快将这些带回去,让他们投入生产中去,否则,这次出来,他可就要赔死了。
汤榆继续叹道:“是赵人还是韩人,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但现在不还是战时吗,咱们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此战的意义在于明告天下诸侯和百姓,该是我秦国的土地,寸土不让。我今日之所为,也是要让天下百姓看清楚,凡是属于我秦国的百姓,皆王之所爱,背叛我秦人者,犹如仇寇。”
王龁好奇问道:“你这非亲即敌的治世之道,也是从安平君那里学来的?”
汤榆叹笑道:“安平君与我,犹如指路之明灯,我们行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不过,我师承姚守君,学的也是法家之道,与安平君儒法并修还是有所不同的。”
从汤榆跟秦鱼相识开始,他就发现了,秦鱼所行之道,看似是法度有序,其实是在儒礼仁之上的法度,那个时候他就在怀疑,这位小主君身边,应该是有一位大儒在传授他儒家之道的,但是他观察了好几年,他在这位小主君身边见到的都是大王给他派来的形形色色的老师,就是没有一个是修儒道的。
后来倒是有一位大儒荀子来到栎阳,但这位大儒来的也太晚了些,他来的时候,小主君所修之道,早就已经成型了,虽说跟荀子主张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他的这位小主君,更仁慈,更务实,也更重法度,尤其是严苛重法,他认为乱世用重典,更容易维持社会的稳定,让百姓安于耕种,也认为百姓要学知识,学技能,明事理,最好法儒墨农都懂一些,这样可以让百姓变的更聪明
,百姓变聪明了,才会更遵守法度。这一点,倒是与荀子所教之儒有所不同了。
实际上,在汤榆看来,小主君这一点,与天下现在所有之道,都很不同。
看似是集众家之所长,但要高于众家,这应该是小主君自己的道。
此乃天赐,乃百姓之道,乃将来秦之道。
他能看出来,他们的王上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别人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小主君如今这样受宠,以后定能名满天下,等那个时候,他们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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