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日在西市见过,这铁瓮,还是在下带他进了左室去找张史打造的呢,原来竟是这么用的吗?”
一边说,一边围着已经空了的铁锅仔细观看。
秦川解释道:“这铁瓮受热极快,比之陶釜,能省一半还要多的薪柴,烧水、煮羹、做菜极为便捷,也很香。”
管父颔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秦川见盛放在小木盆里的豆浆凉的差不多了,就打开盛着酸浆的罐子,要白露不停的搅拌豆浆,他则是要倒酸浆水。
白露照着他说的法子做,不一会,就析出了豆花。
白露和管父都目瞪口呆,奴仆们则是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已经腿软的要跪下了。
秦川朝白露挤眉弄眼笑道:“关键在这酸浆。大母说,等回了乡里,就分给邻里们一些,这样他们就能自己做来吃了。”其实是鱼建议的,大母原本是想要卖的,是鱼说服了大母。
白露松了一口气,是要送出去的就好,若又是一个秘方,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法子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这豆腐竟是这样、竟是这样的...神异。
这样凝水成膏,可不是神异吗?
管父则是啧啧赞叹道:“秦妇仁善!”
秦川笑而不语,他一边看着让人压豆腐,一边刷锅,开炒。
肉蛋菜蔬酱都被他炒了一遍,嗯,都是跟鸳媪学的,只昨天在家练了两回,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超常发挥。
白露和管父在旁看他忙活。
白露没话找话:“说起来,这铁釜没有脚,要吊着或撑着使用,着实没有半点釜的样子,跟鼎也不搭边。”
秦川随口道:“我家幼弟也是这么说的,还给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锅。”
白露:“有何出处?”
秦川:“没有啊,所以说是不伦不类嘛。”
白露笑道:“这...锅,既是按他
的法子打造的,理应听他的。或许人家这名字是有出处,他没说呢?”
秦川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有道理!”
秦鱼:真没有,若是有,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闭环。
油热了,该放葱姜菜蔬了。
管父看他拿着长柄勺子上下翻飞,奇问道:“这既不是煮,也不是炖,更不是炙烤,这是什么手法?”
秦川笑回道:“这是按这铁...锅的特性新想出来的手法,我也说不清楚呢。”
白露玩笑道:“既是新的,应该有个新的名字。嗯,这种做菜方法,能少火而熟,不如就叫少(炒)菜,如何?”
管父笑道:“有理。”
秦川也煞有介事的附和道:“就叫这个名字吧哈哈。”
他们闲话趣事,殊不知,很多名词新意,都是从这闲话中来。这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或者有意义的说法,但说的人多了,成了人们口中的常识,一种新的词汇就诞生了。
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两千多年以后的人们,会知道“炒”这个字,是从一个少女玩笑话中随意定义的吗?
不会的,因为此时,谁都没有把这少女的随口一说当回事。
就是个乐子话,听听就过了。
或许,秦鱼听了,会惊异几分吧。
姚家今日的夕食小宴,着实丰盛,姚大母特地开了酒瓮,上了美酒,点了乐舞,招待秦川,管父陪坐。
就着美酒,秦川干了两大碗稻饭,嗯,这酒酸酸的,还挺下饭的。
宴饮过后,管父代为主家送客。
临别时,管父向秦川请求,可否允许自家仿着秦家的做法,去打造几口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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