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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背着夕阳的余辉,鼻尖微微冒汗,他见谭昭昭弯起的眼睛,不由得也含笑道:“可是要去阿娘院子?进屋吧,我已经吩咐千山去打过招呼了。”
谭昭昭脚步轻快回转身,随口问道:“你忙完了?”
张九龄嗯了声,手从身后拿出来,递了个匣子给她,“我先去洗漱。”
谭昭昭接过匣子,望着张九龄的背影,他穿着广袖宽袍,此刻袖口束起,身后衣衫皱巴巴,袍角带着泥灰,应是骑马赶路了。
早上出门时,他与张弘愈明明是坐着马车出行。
打开匣子,里面放着枝不算昂贵,做工精巧,灵动的梅花簪。
眉豆送了热汤进屋,跑去前院拿张九龄的换洗衣衫。捧着衣衫回来,眉豆见谭昭昭倚在廊柱上,手上拿着簪在怔怔出神,凑趣上去打量。
“九娘手上的簪子真好看。原来这就是大郎跑了好几个铺子买到的呀!”
谭昭昭回过神,不解看向眉豆。
“千山将衣衫交给了婢子,他陪着郎君在城里转了许久,身上脏了,恐大郎嫌弃,要赶紧去洗一洗。郎君还留在韶州,大郎将马骑走了,明朝要重新派人将马车送进韶州,去将郎君接回来呢。”
眉豆将衣衫托到谭昭昭面前,笑嘻嘻道:“大郎不允婢子近身伺候,九娘快送进去吧。”
谭昭昭只能收起簪子,接过衣衫进屋。刚走到净房门边,听到里面传来咚咚声。
谭昭昭估计张九龄等得不耐烦了,她得了教训,先出声道:“大郎,衣衫送来了。”
话音刚落,门刷地拉开。张九龄乌发濡湿,里衣濡湿柔顺贴在在身上,劲瘦的身形一览无余。
白肤红唇,如春雨浸润过的双眸,美色无双。
谭昭昭愣住,被热气扑得脸跟着发烫,他这是故意的吧?
第九章
美□□人,谭昭昭努力克制着,提醒自己千万莫要就此沉沦下去。
谭昭昭别开眼,僵硬着将衣衫往前一递。
张九龄伸出一只手来拿,一下没能拿稳,里衣忽地掉落。
雪白绢衫一角,沾到了地上的水,谭昭昭想到张九龄的种种规矩,他又站着没动,只能匆匆弯下腰去捡:“大郎稍等,我再去换一件。”
张九龄哑声道:“先前那件呢?”
谭昭昭怔了怔,明白张九龄是指去摘杨梅时,脱下来给她穿的那件。
绢丝本不好清洗,又是白色,尽管尽力清洗,还是不复以前的白。
谭昭昭想解释,蓦地看到张九龄一手拿着他的衣衫,一手背在身后。
背在身后的手中,露出一截石榴红,谭昭昭很熟悉,那是她的袔子。
先前她睡时盖得厚了些,身上出了汗,便更换了干爽的衣衫,眉豆还没来得及收拾,张九龄就回来了。
眼下着装开放,袔子即内衣,无系带,袒露出胸与大半后背,外罩襦裙。
估计是张九龄洗漱时,发现了她的衣衫,想要拿出来给她。
着装风俗是一回事,袔子被张九龄拿着,谭昭昭不免尴尬,默默伸出手去拿回来。
张九龄顺着谭昭昭的手看去,慌忙松开了手,干咳了声。
谭昭昭也不管他的洁癖了,拿着自己的脏衣衫转身就走,丢给眉豆之后,再将他的那件里衣送了回去。
没一会,张九龄穿戴整齐出来,谭昭昭也平静下来。觑着他的神色并无不悦,忍不住怀疑,卢氏所言他挑剔规矩的真假。
张九龄一直未看谭昭昭,在胡床上坐下,垂眸道:“用饭吧。”
谭昭昭疑惑地打量着他,试探着道:“晚上只有毕罗与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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