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化间门口,家属止步。
他亲眼看着沈慧进了那扇很高、装潢很崭新的门,然后消失在了门关闭的尽头。
火化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像过了无数个日夜,可实际也没有这么夸张,两个半小时足矣。
他们坐在休息室里,沈渡津一言不发,沈俞离他很远。
盛闵行推了推他,示意沈俞有异样。
“你怎么了?”他强忍着疲累道。
沈俞抬起头,用一种近似于怨恨的目光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妈妈去世的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一直骗我她好好的?”
“我打不通她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出事了?是不是?”
她带着哭腔发出一连串的质问,让沈渡津不知如何还口。
解决了齐德,没想到沈俞对他的处理方式也颇有微词。
他的确有错。
沈俞有一场十八年来的大考,将有可能决定一生命运,所以他骗了人。
他说,沈慧好得不行,能吃能睡,甚至有时候还能胖点回来。
他还说,沈慧化疗效果显著,医生都说运气十分好。
沈慧也主张他骗人,虽然他们私下里并没有通过气,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无一不是朝着这个共同目标前进。
每次视频的时候,沈慧都拾掇好自己,面色红润地出现在镜头前。
沈俞放了月假,回来时看到的也是沈慧一个月里为数不多的起色最好的两天。
他们心有灵犀地保守秘密,都以为能撑过沈俞高考。
后来事情终于瞒不住暴露,沈慧离开了。
哪怕是这样,他也只是一个人处理了这些,而后才平静地打通了沈俞的电话,和盛闵行开了车将她接回来。
沈俞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刚刚在灵堂站在他这边对抗齐德时,是他们兄妹自出事以来第一次交流。
他早该想到的。
“我……你要高考的。”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最让人气恼的理由。
“就因为这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我没有办法。”那是他和沈慧共同的计划,现在却执意一个人担着。
“你有过办法吗?你从来都是把为我好的强套在我身上,你有想过我愿意接受吗?!”
“对不起。”沈渡津讷讷道。
“还有用吗,”沈俞崩溃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啊。”
他脑袋嗡的一声响,两眼一发黑,耳朵也嗡鸣作响,险些透不过气来。
他的妹妹,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说要恨他一辈子。
不是一时一刻,是一辈子。
他不能说沈俞是不对的,因为换位思考,就算换做是他,他也是恨的。
早在实施的时候他就该想过,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只不过亲口听到沈俞说出这些话,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他突然无法再出声。
良久,才道:“别让妈看到我们吵架,好吗。”
最后两个字出来时声音都是发颤的。
可沈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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