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无用的猎人才会让猎物从手底下逃脱。
小猫挠了他,他就要教训回去。
盛闵行掩下眼中那点不耐,重新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跟沈渡津说话:“沈先生跟我上去坐坐吧。”
明明是邀请,手却在底下把人禁锢着,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赤裸裸的强迫。
“你听不懂人话吗?放开!”沈渡津有些生气,声音在压制过后依旧有些大。他是脑子被驴踢了今天才回做出这种看似深思熟虑,实则冲动不已的事。
给盛闵行送饭?简直扯淡。
他想起那个病床上的老大爷,看起来多孤独,他那份饭给老大爷不知要比给没良心的狗吃好多少倍。
盛闵行好像从沈渡津遮遮掩掩的动作中察觉到什么,在沈渡津时不时侧身将手和脸背对行人的时候。
有了,把柄抓到了。
“你不喜欢被人看见吧?”盛闵行问,他倒是无所谓,就算明天出现在云城日报头条第一的位置上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沈渡津竟然不喜欢。
那刚好可以利用一下了,很不君子的行为,却一定百试百灵。
沈渡津将头低得更低。
说中了。
盛闵行微微弯下腰,去找那张被沈渡津埋在黑色鸭舌帽底下的脸:“不然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如果不是另一边手打了石膏固定着动不了,他真想把这人的脸拧过来看一眼。
沈渡津还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放开。”声音传播垂直于地面,听得很不清楚。
盛闵行当没听见,他说:“刚好我脚还崴着,走不了太多路,你把我送回去,总好过我们在这里……对吧?”
说完他还坏心眼地加上一句:“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好?”
沈渡津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不小心牵拉到不是死皮的部分,他很迟钝地感受到一种刺痛感。
他妥协了。
他忽然有些累,其实每次都是这样,他永远是失败的一方。
盛闵行那一段路都走过来了,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的,想必速度不慢。如今却还在他面前说什么走不了路,真是很不高明的借口。
可他拥有回击他的理由,却不想这么做了。
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反反复复都是这样,没意思得很。
如盛闵行所愿,沈渡津陪着他到了仲华楼门口。
他一路上都特别喜欢身体接触,又像是怕沈渡津突然扔下他不管似的,一直攥着沈渡津那只手不放,长时间的掐握,不知大掌下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掐痕,变成了青紫色。
“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沈渡津将他肩上的手抖落下去。
“别人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沈先生不愿意好人做到底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
盛闵行不罢休:“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做。”
他太过蛮不讲理,沈渡津毫无办法,只能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护士眼睛都跟着他们转。
沈渡津已经没再扶着盛闵行,只是还被盛闵行半胁迫地抓着,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他只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压下帽檐,试图遮住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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