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也不敢走,将整张脸埋在阴影里,侧身到一旁“听候发落”。棕紫色的地毯上染着一层淡黄色的光晕,长久地注视那圈黄色使得他眼睛有些失焦。
“‘孤鹰’怎么走,你知道吗?”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带着一股冰坨子的味道。
沈渡津也是在VIP区摸爬滚打了将近一个月才了解到一个事,那群公子哥似乎都有点什么洁癖,“孤鹰”常年被他们包下,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这个包间没人能用。
沈渡津曾经嗤道,明明换人一个比一个勤,对于地方干不干净有那么重要吗?
闻言他随即了然,面前这人必定是与盛闵行有什么关系,同一个包间还长得像,说不准是什么亲戚。
沈渡津虽说是竭力说服自己不要过度在意盛闵行,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积怨已久。他抬手给那人指引了个大致的方向便迅速离开,这是极度不符合夜幸工作规范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仅此一次。
包间内。
沈渡津出去后盛闵行便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邮箱里没有未读邮件,微信里也没有小红点。他熄掉屏幕,抬眼扫视一圈,他实在……是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是个喜欢寻欢作乐的人,寻找固定伴侣也只是解决生理上的需要,如今投入巨大的时间成本放低姿态“追”沈渡津,可沈渡津岿然不动,他势必要开始思考这是否是一个投入与收益对等的行为。
他也从不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一个月前做下的要让沈渡津心甘情愿与他“谈恋爱”的决定放在如今来说不免也是有些冲动的。
精明的商人从不做赔钱的买卖,如今他已然处于只支出不收入的境况里。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要及时止损还是继续大成本投入。
“缙哥怎么还没来?”
身边人的交谈打断了盛闵行的思路,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复缙要过来。复缙和盛闵行他妈复玫是一家的,复家家族庞大,复缙是复老爷子年过半百时得的最后一个孩子,珍视得要命,因此也把人养得纨绔霸道。
盛闵行一向不怎么与他这个小舅来往,复家重男轻女成分很重,复玫从前在复家收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盛闵行连带着整个复家都不喜欢。
更何况,他自诩洁身自好,同期只找一个,而复缙不一样,真正是玩得花,能够融得进他此时此刻所处的这个圈子。他打心眼里有些鄙夷这样的人。
半年前复缙被复老爷子逼着出国进修,但如今不到半年就又杀回国来,没人摸得透他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人本性不变,回国后安分不到一个月就又出来找乐子。
盛闵行想着,嘴角止不住露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复缙来了。进入包间的一瞬间目光就正巧撞上盛闵行嘴角的那抹还没来得及消失的嘲讽。
众人也注意到复缙的身影,从前便是混迹在一处的狐朋狗友,现在自然也不会因为复缙短暂的出国而产生嫌隙,身边有酒伴的没有酒伴的都纷纷招呼复缙坐到旁边。
复缙一个没搭理,抬脚便走到盛闵行旁边的空位坐下。他当然也不喜欢盛闵行这个外甥,相看两相厌,坐过来纯属为了恶心盛闵行。
盛闵行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与复缙拉开二十公分以上的距离。
复缙仿佛察觉不到,饶有兴致地开口:“听说你最近看上个小玩意儿?”
盛闵行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是又怎么样?你想要?”
“我可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样的小孩儿还是不会怎么把喜欢的东西搞到手,”复缙想了想,道,“浪费时间。”这是他对盛闵行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的评价。
“你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吧,出国前甩掉的人找回来了?”盛闵行也不恼,把头重新朝向包间门的方向,说出的话颇有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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