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郁年他会写字啊,我们今年的春联就让他来写,平日里他在家中也没什么事,练练字也行嘛。”
村长倒是没想到,田遥会对他这么上心,但看见在牛上的那个轮椅,又觉得买纸笔都是小事了。
“那也给我家写几副吧,年年都买的那些,今年也换换。”
田遥立刻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们回去就写。”
他一边说一点看郁年,郁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到村里之后,田遥拒绝了村长要用牛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推着郁年,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途经的所有地都是光秃秃的,槐岭村的天气太冷了。土地都结冰,这个季节根本就种不出什么东西。
远处的树也是光秃秃的,田遥叹了口气,槐岭村很多槐树,一到春天,槐花香扑鼻,村里的大人小孩儿都会去摘槐花,做饼,做窝窝,怎么吃都好吃。
以前他倒是不怎么做,因为顺婶子会多做一份给他,今年的话,他应该要自己做了,也不知道郁年吃没吃过。
“原仓府,冬日基本不下雪。”郁年看着已经被冰冻住的土地说。
“不下雪?还有不会下雪的地方吗?”田遥生在槐岭长在槐岭,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他甚至连槐岭在的西辛府的府城都没去过。
“还有很多地方,有一年四季都像春天的云南府,有冬日还能打赤膊的岭南府,田遥,这个世界很大的。”
如果郁年的腿没有受伤,如果他的家中没有遭难,那他应该会走遍他说过的所有地方。
田遥平日里并不是个细心的人,他在捧着纸笔的时候难得地有些拘谨,尤其是在看到那洁白的宣纸的时候,几乎是一点力也不敢用,生怕自己的手把这白纸弄黑了,他轻轻地把纸放下,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之后才对郁年说:“想写就写,纸用完了咱又去买。”
他急匆匆地跑去了灶房里饭,郁年对着笔墨却在出神。
从前他的书房里窗明几净,整洁如新,平日里总是燃着檀香,古法印制的书籍中也带着书香,他的墨也用的是上供的香墨,墨香袅袅,这几种味道交融,好像这样才能让人静下心。
而现在,即使是在午时,屋里也并不明亮,屋里没有潮气,只有从不远的灶房里传来的一点米香,田遥应该是在熬粥。
他从前认为只有在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之下才能写出字来,可现在,他的身边有灰灰的喘气声,又田遥在灶房里舀水是发出的声响,还有灰灰闹他时他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他拿着墨条,缓缓地磨出了墨,用笔沾了沾,却迟迟下不去笔,能坐着写字,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田遥把粥煮进锅里,想来看看郁年写得怎么样了,但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给郁年整理好的纸上空空如也,郁年在走神,一个字都没有写。
田遥走到他的身边,以为是屋里太黑,他看不清:“是房间里太黑了吗?我要帮你点一盏灯吗?”
“不用。”
田遥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在小爹爹去世之后,有一段时间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家里睡觉,屋里太黑,太安静,所以那段时间他都是在顺婶子家里住的。
郁年现在应该也是这样,他不知道这个词用他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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