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头打电话回延安,从北骂到南,只差没有给各方安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西北阎王爷」的江湖名号。烦得阎壑城考虑,不能拔掉电话线,干脆拔掉陆槐算了。
阎壑城是一级上将,有四颗星星。赵常山喜提崭新三星,比陆槐多一颗。
上将定额九人,同一时期只有九位将军能达此位阶,许多甚至是倒台的已故军阀,被打死他的人追赠的,送了官阶,很多时候还附送挽联匾额,以表生前来不及传达的根本没发生过的友好之情,也是庆贺对手终于消失在觊觎已久的地盘上。
民国以来,特级五星上将只授予老蒋一人,除非又要濒临亡国危急存亡之秋,应该不再变动。
阎壑城军服上的四颗星星,经常让陆槐看了想借用不还,走出去转两圈、炫耀一下也不错。
陆槐感慨:「以前跟着大伯,我也是混了很多年才凭一己之力升到中将的!不像很多攀亲带故的,远方亲戚的邻居也能靠钱打通关系,买个上校或少将。」感受到阎壑城扫过来的眼刀,陆槐赶紧说明:「我不是在说辉仔阿,他也一路跟着你在这摸滚带爬将近十年了。」
「在他更小的年纪带过来养,时间久远,辉儿没那时的印象了。」阎壑城边说边回忆道,难得微笑。
陆槐看得一个浑身激灵,「老阎你别笑,继续坐在那当座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就成了。」谁叫他第一次见阎壑城笑,就被他打断手,从此生成一生噩梦等级的阴影。
赵常山长得端正刚硬,性子比陆槐还直,陆槐这件丰功伟业被他嘲笑了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次,此刻毫不错过机会,豪迈一拍陆槐的背,放声大笑:「我说老陆阿,在老阎面前丢人的不少,能像你这么丢脸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闭嘴啦,老光棍平!」陆块没好气地道。
好像无人在意此时墙壁旁边被刑求的惨叫声,老陆和老平又要打起来了。「凭什么你多我一颗星阿!论上在广西的从军年份,我混得比你还老练,把那颗多出来的星星拿给我!」对升上星等莫名执着的陆槐。阎壑城冷静地补枪了:「你的桃花运比老平好一些,老平的枪法和统筹战力,优于你不只一些。」
阎壑城远远瞧见阎辉快走到了门口,掏枪扳击锤扣板机,一枪打爆囚犯的头,弹孔射在额头正中央,左右间距对称得一模一样。阎壑城甚至不屑费心偏头瞄准,看阎辉朝自己走过来,显然心情愉悦。
另外两人很明显地不愉快了。「阎壑城肏你大爷的老子还站在这你当我死人阿!」赵常山连声骂道,跳离现场,差不到一米,尸体就压他鞋上了。
陆槐被喷到血了,骂得更难听,「你他妈没长眼睛阿,我们就站在这、你最好是没看见!枪法准就了不起阿!可以闭眼射中目标有什么好得意的!操你妈的老妖怪!」
阎壑城拉着阎辉靠近,双手捂住阎辉的耳朵,像捧着他的脸。「别听他们胡说。」他和阎辉凑得很近,用嘴型说。
赵常山看父子根本没在听他们的义正严词,嘲了一句「色令智昏,老阎看儿子比看我们顺眼多了。」他没意识到在打趣些什么,只是起哄。阎壑城依然没回头,说道:「难怪十年前你当副官的时候,每日思绪清晰,还以为只是当时年轻。」陆槐酸溜溜地说:「我们都比你年轻,全场你年纪最大,不知检点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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