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竟安然无恙,便?开始动摇。
步故知趁此机会宣扬中医救治瘟疫之法,却反被祝由堂诬陷步故知乃瘟神降世,播散瘟疫之后再行?救治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
而?景州官员也?商议出了“对策”,以?特令剥夺步故知的官位,并下?令将步故知逐出景州。
杜宗有心帮扶,但他乃渝州武官,无权插手景州官场之事,一切便?陷入僵局。
他劝说步故知既然职责已尽,不如?就顺势返京,将景州之事上报康定帝,永泉县祝由堂有谋杀朝堂官员之举,而?景州官员与之狼狈为奸,证据确凿,康定帝自可以?着手处理景州。
但步故知却拒绝了,只道,若是他在此时?放弃,永泉县乃至整个景州就会有无数百姓死于瘟疫。
杜宗却有些不解,如?今永泉县所有百姓都视步故知如?瘟神,即使有人得了步故知的药免于瘟疫之难,但也?还是听从祝由堂的鬼话继续咒骂步故知,换做是他,只会觉得这些愚昧刁民死不足惜,实在不值得自己冒险留下?。
可步故知只是沉默,良久之后,他才道:“即使我?不是永泉县的县令,但我?也?是个中医,为医者?,救人治病从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能让更?多人活下?来,才是为医者?之责。”
步故知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开口向?他借兵,他对步故知的决定隐有所感,若说之前的劝说是为了尽杨谦交代的要保护步故知的命令,那此刻的劝说,则是真心实意为步故知考虑:
“兵我?可以?借你,但你要知道,若是你当真这么做了,即使救了整个景州的百姓,但还是有罪,官位功名都是小事,到那时?,就算杨府与圣上有心保你,都未必能保得住你的性命。”
可步故知只是淡淡一笑:“每耽搁一刻,就会有更?多百姓死于这场瘟疫,我?步故知一人之命是命,那些挣扎于生死之间?的百姓的命就不算是命了吗?”
步故知看得出杜宗面上出于好?意的担忧,故作轻松地宽慰道,“就如?杜大人所说,‘未必保得住’也?是未必保不住,我?步故知无愧于心,是何结果我?都会接受。”
杜宗再也?没说什?么了,他隐隐察觉到,眼前的步故知有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思想,而?这种思想,如?巍峨高山、如?百容深海,犹如?九天之上的曜日,成?为如?今动荡时?局中砥柱。
看来当真如?那道谶语所言,此人正是改变天下?局势的关键。
步故知站在县衙前,呼啸的狂风撕扯着他略显单薄的衣衫,十多日来接连的操劳令他本就不算健硕的身躯愈发消瘦。
可他挺直的脊骨不曾弯曲半分,如?同杜宗手中的那柄长枪,坚定地立于风浪中,只等到合适的时?机,便?能劈开这黑暗逆流,开拓出光明的前路。
“多谢杜部堂,下?刻便?走。”步故知的声音表情一如?平常,可却莫名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蕴藏其间?。
杜宗注视着正翻身上马的步故知,一种冲动令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枪,大声道:“步大人,步晏明,来日,你的名声定能声震整个大梁。”
步故知身形一顿,却没有任何停留。
狂风吹得他衣袍猎猎。
*
相较于永泉县县衙前的灯火通明,知州官衙则早就陷入沉睡,寂静、平和,与整个景州的混乱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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