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红绸携叶,也是天?意赐你,带回去吧。”
步故知停了?动作?,长袖掩住了?手腕,但还是能看见?红绸带垂落的尾。
祝教谕就看着那抹红,最后劝了?句:“难道?你就甘愿一直留在东平县内做一个大夫吗?”
步故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望了?望远处之景。
云禅寺虽只在半山之上,但也足够瞭瞰全县之貌。
绕山的河流映着天?上的红霞,宛若菩提树上的红绸带,缠山脚一圈,再逶迤流向城池,成为家家户户取水之源。
而城池之内,市坊交错,街道?横织,炊烟袅袅,升腾到半空,又?如云雾散开,渐有?晚灯明。
这些,是最真切的人间之气。
“学生从无大志,高官厚禄,或是执掌权柄,并非学生所求,若能为大夫,尽己之职,免得些许人间病痛,学生无憾。”
祝教谕却并不赞同,甚至语气也不再和缓:“只为一大夫,又?能医得多少病痛?向来时刻之间,苍生皆苦,医人医身,不过只浮于皮肉,若要解人间之苦,还需居庙堂,才得照拂万万百姓。”
步故知沉默片刻,他收回了?眼,此刻斜晖落幕,夜色渐起,他的眸中闪烁着最后一点夕霞:“学生无礼,敢问教谕,既已处庙堂之高,何故甘愿退隐于此。”
他躬身一揖:“让权于逆流?”
祝教谕一惊,他没想到步故知竟敏锐至此。
他没立刻回答,步故知也没起身,许久之后,他侧过身去,不再看步故知:“你确实没让我失望,虽在井中,却能窥天?之全貌。”
他长叹:“但,却让我失望,既知全貌,也不愿做这解局之人吗?”
步故知还是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应。
祝教谕知道?步故知在等什么,十年?前之旧事,虽已久远,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拷问着他:“老夫...实在无力回天?,又?不忍亲见?,只好退隐归乡。”
步故知渐渐起身:“那教谕又?如何觉得,学生不也是那无力回天?之人呢?”
*
裴昂再撞了?撞步故知:“你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呢!”
步故知的思绪回拢,摇了?摇头:“我不准备再续科考,自然?也就没有?拜师之必要了?。”
裴昂忍不住惊呼出?声,惹得路过之人好奇地?往这角落瞟了?一眼,他又?连忙压低嗓:“怎么能不科考呢?你既已是秀才,往后再成举人进士,岂不是顺理成章?”
恰逢县学报时之钟敲响,余音回荡,是快到开考时间了?。
裴昂又?连忙拉着步故知往学堂里去:“先不说了?,等考完之后我再问你!”
步故知猜得不错,县学季考内容与乡试大差不离,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之义,第二场考的是“论?”“判语”还有?诏、诰、表、内科,而第三场则是考问经、史、时务策。
不过若是真的乡试,那这三场就要考上三天?,但县学减少了?题量,只在一天?之内,便?考完了?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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