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药架列在院子里,而里间就是看诊的地方了。
步故知站在里间半掩的门前,敲了敲,又等了许久,才听得蹒跚的脚步声从里间后头传来,来者是一位白须老人。
他撑着长长的拐杖,略眯了眯眼打量着步故知,默了片刻,才打开了另半侧的门:“后生,又是你啊。”
这位老人就是这间医馆的大夫,也是唯一的大夫,前几日步故知就是来这里用药材换了钱。
步故知先是在门外深深躬身一揖,才进了里间。
他也并非对所有人都如此礼数周全,而是他知道,前几日老大夫愿意收他手上的寻常药材,即使这些药材处理得当,但更多的还是出于怜悯,而非是真的缺了这些药材,就连那瓶金疮药,也几乎是半送给了步故知。
老大夫引步故知来到了药柜前,顺手整理着药柜上的杂物,略带打趣:“又来我这儿换钱啦?”
步故知开口一滞,又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随后恭恭敬敬地将包袱放在药柜上展开:“是,小子又来叨扰先生了。”
老大夫扫了一眼包袱里的药材,略有一惊,拿了其中一片放在眼前仔细地看,捻须沉吟半刻:“这是,金线莲?”
“没错。”
老大夫将手上一片又放回包袱里:“这次倒是个好东西,后生好运气呐。”
金线莲素有“药王”之称,除了因为在民间传说中具有治疗百病之功效,还是因为数量稀少,又只长在深山老林中,所以更是难得。
老大夫坐到了药柜后的躺椅上,拿起蒲扇慢悠悠地摇着:“不过,老夫这儿可收不起这个好东西啊。”
步故知稍躬身对着老大夫:“上次先生之恩,小子铭记在心,此番也非为了求财,而是求药。”
老大夫手中蒲扇一顿:“哦?求药?上次的金疮药不够你家夫郎用的吗?”
步故知更是低了头:“是小子回去后替夫郎看了看,发现夫郎脚踝竟有骨裂,只能用药湿敷,才来再次叨扰先生的。”
老大夫来了兴致:“倒知道湿敷?你不是个秀才嘛,怎么知道湿敷能治骨裂的?”
“小子从前偶读过医书,略有记忆。”
老大夫只捻须,并不说话。
步故知又道:“还请先生估上一估,不知这些金线莲能否换得一月湿敷的药?”
老大夫突然撑着拐杖又站了起来,靠近步故知,眼中精光微露:“后生,那你倒是说说,湿敷方子具体都有些什么药?老夫才好替你估一估。”
步故知体会出老大夫的试探之意,虽有不解,但还是老实按照现代学过的湿敷方子背了出来。
老大夫听后又是沉吟了片刻:“不错不错,虽有几味药不同,但功效相差不多。”
不同之处倒不是步故知记错,而是现代与古代的方子虽出同源,但后人也多有改良,才有些许不同。
老大夫回身拿起包袱,来到院中药架前,将其中金线莲片利索地倒入其中一个竹编簸箕,翻抖了两下,步故知就跟在后头。
“不错,跟上次一样,处理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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