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郑桥不能死在这里,他是关键证人,他要是死在了北典府司,沈蕴玉这个案子就留下了疑点,难免被人攻讦。
待到沈蕴玉从北典府司的诏狱走出来,回到北典府司殿前的时候,还瞧见了个何采。
昨日何采被他派人灌了药,昏睡了一天一夜,现下终于爬起来了,人瞧着比之前精神多了,伤口也都被平整的包扎过,就是脸色不好,显然憋着一口气,看人的时候眼眸里都是厉色,她站在沈蕴玉办公的大殿门口,不走,旁的锦衣卫都赶不走她。
她是真的在北典
府司中待过的人,知道这群锦衣卫没有命令都不能动她,也知道她现在是圣上钦点的主办官,所以底气十足的站着,要见沈蕴玉。
“凭什么我不能查案?圣上点的人分明是我!你们都给我闪开,我要见沈蕴玉!”
门口的两个锦衣校尉都不理她,只用绣春刀拦着她,不让她进殿。
沈蕴玉远远见了她,道:“何大人,沈某在此。”
何采回过头来,在见到沈蕴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的时候,她脸上的厉色消散了几分,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她道:“沈大人为何给我灌药,使我昏迷?此案便不允我插手吗?”
沈蕴玉自然不承认,他这人平时不怎么开口,但一开口,就能把那些鬼扯胡话说的冠冕堂皇,他道:“沈某并未阻碍大人查案,只是这北典府司的东西,都是机密,在我北典府司内,也是千户以下不可查看的,何大人虽然是圣上钦点的官,但按律也只能查刑部的东西,不能动我北典府司的,何大人若想查,大可以去刑部查,至于给您灌药,是想让您多休息休息,想来是那药性太强,何大人又太虚弱,才会昏迷这么久吧。”
何采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她现在连刑部的门都进不去,上哪儿去查那些东西?而且她手头一个人都没有,至于那药,分明就是迷药!
她跟沈蕴玉讲理,沈蕴玉跟她打官腔绕她,她跟沈蕴玉不讲理,更好了,沈蕴玉直接把她打晕。
这什么人!
何采一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你就是防着我,不想让我查案!”
沈蕴玉那双琉璃色的瑞凤眼弯了弯,像是在笑,但眼底里毫无笑意,只语气平和的道:“同为朝臣,沈某想得您的助力还来不及,怎会防着您呢?若是何大人真想查案,不如下诏狱去替沈某审问审问郑桥?郑大人不肯开口,让沈某忧愁的很。”
何采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又吞回去了。
她发现了,沈蕴玉这个人,还真会踩着人的底线办事,见她真要急了,就甩出来点甜头给她,她虽然知道这糖里肯定裹砒.霜了,但还是忍不住张嘴去吃。
“郑桥?”她问:“户部尚书?”
“是。”沈蕴玉道:“就在诏狱内,若是何大人能让郑大人开口,
沈某便破格允何大人查我北典府司的绝密档案。”
何采咬牙在原地站了片刻,道:“带路。”
沈蕴玉分给了她一个校尉,让校尉领她去诏狱了。
一个郑桥,一个何采,两块茅坑里的石头,让他们俩自己碰去吧。
何采下诏狱去找郑桥的时候,江逾白的消息也送到了凤回殿内。
今夜的凤回殿依旧是灯火通明。
康安帝姬浑身赤着,站在波斯琉璃镜面前,瞧着她镜子里的倒影。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她身上的霉斑已经淡到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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