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哥哥从厢房中出来,在树下站了半宿,吹了半宿的风,明日再醒来,便又是那个运筹帷幄,不动声色
的宰相。
但江逾月知道,哥哥只是把所有都埋在了心里。
他痛的,他只是不讲,比起来哥哥,康安的痛便显得吵闹多了,她在殿内大哭,随手砸了什么东西,大概是琉璃,只是殿内铺满了厚厚的波斯地毯,琉璃没碎,只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
“凭什么我要嫁人?我不嫁,我和江逾白本来就该在一起!若没有你们横插一手,我现在就是他的妻子!”
“我不管,那许家三郎我本就没看上!谁要嫁他谁去嫁,我不去!”
康安哭闹的时候,太后还是不说话,是顺德帝一直与康安吵。
“你以为你现在还进的了许家的门吗?看你干的这些事情,朕以后在许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朕!都没有脸去见许家的人!实话说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嫁人,连王孙贵族都挑不上,只能挑那些平民出头的!”
公主败了身子,那些名门谁能要她?
顺德帝越想越生气,又道:“涉及此事的许陆陈三家都是知道深浅的,他们自不会出去乱传,但也得敲打一番,知道此事的人也得处理了,你——你当时是怎么回来的?可被别人瞧见了?”
康安帝姬没好气的说:“被你的金吾卫中郎将给抱回来的,所有金吾卫都瞧见了,他还一路把我给抱回来的,失礼着呢,你想处理,就把他们都给杀了吧,看你舍不舍得!”
金吾卫中郎将是顺德帝的心腹,且忠心耿耿一直在为顺德帝卖命,今日又是为了全康安帝姬的面子才抱着康安回去的,顺德帝怎么舍得砍?但康安偏要这么说,气得顺德帝脸都青了:“此次之后,你且在宫中疗养,一直到封号长公主之前,哪儿都别想去!”
康安又开始哭。
殿内吵吵闹闹,江逾月听了半天,听不出什么来,便小心翼翼的挪回到了自己的客卧里。
她怕再听下去被发现,而且她也听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顺德帝要将康安下嫁给平民出身的官,还要将她哥哥外放出京城,几年都回不来。
不行,这两条消息都得赶紧告诉哥哥。
但她出不了宫,她便在偏殿里又等了半个时辰,顺德帝与太后终于都走了,她便去见康安。
太后果然在凤回殿留了人,但是
都是守在凤回殿外的,不进门,只看着康安帝姬,不让康安帝姬走出殿内,倒是不拦着江逾月与康安帝姬讲话。
康安帝姬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卧在榻间门,浑身都在抽,整个凤回殿没有一个宫女在,也没人拦着江逾月,江逾月便赶忙快步走上前去,跪坐在榻前的矮阶上,伸手捧着康安的手。
两人一跪坐一卧躺,脑袋凑到一起,康安一瞧见江逾月,脸上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淌,她知道江逾月是懂她的,她便不说话,只拉着江逾月的手哭。
她们俩是真的情同姐妹,康安一掉眼泪,江逾月也跟着掉眼泪,月光落在两个人满是泪的脸上,俩人互相一望,话都不必说,都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就宛若过去一般,康安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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