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着君王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声音平静,“夜里风大,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魏湛瞥了谢韵一眼,轻慢地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道:“朕自然是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岸边骚动,谢韵转头看去,原是溪山郡王府中来人,派人将魏章接了回去,紧随其后的还有几个从宫中临时请出来的太医,和大理寺、提门司过来搜查的那些官兵。
距离有些远了,谢韵看不清魏章现状,但也知道魏章下半身肯定是不成了,这次失血过多,估摸会要了他半条命去。
她特意留了一手,没要了魏章这条狗命,看他苟延残喘,待他体会过这番痛苦,往后她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你们俩还不回去?”
魏湛这话是对魏呈和魏潋说的。
魏呈和魏潋早就想溜了,只是不敢走而已,现在得了君王准许,如蒙大赦,俩人忙不迭的弯腰告退。
没了外人在这里看着,魏湛上下扫了谢韵一遍,见她表面上干干净净,没什么伤口,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一派冷然。
“上来。”
“是。”
谢韵嘴边露出一丝浅笑,伸出手拽住了魏湛正掀帘子的手,拉着他的手爬上马车。
她坐在魏湛对面,手上也没松开,纤细的小手攥着大手,一下一下的把玩着,试探着说:“已经这个时候了,宫门也该下钥了,陛下今夜不如与我回府上凑合一晚?”
魏湛没说话,一双眼睛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她嘴上说的永远都很好听,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和嘴上答应的不一样。
“你走之前,朕已经跟你说过不要轻举妄动,结果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当成耳旁风了。”
“哪有啊。”谢韵双手握住了魏湛的手,笑意明媚地看着他,“可不是轻举妄动呢,我计划两个月才动的手,虽是险棋,但也好好的出来了。陛下深夜来此,是因为您的堂叔溪山郡王被刺客伤害,还是因为担忧害人的刺客被抓到呢?”
“朕才没有担心你。”魏湛板着脸抽回了手,语气严厉了些,“魏章身边有私卫跟随,你只是侥幸逃脱罢了,全因你有了
男女身份做掩护,倘若出了什么差池,你被当场抓获,证据确凿,就是朕也没有办法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徇私枉法去救你。”
谢韵笑着看他,“陛下是天子,想要谁死谁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就是被抓住了,陛下诚心保我,臣也死不了。”
她要是这么想,那岂不以后还会拿自身安危去冒险?就算事后他能保她,那万一人家在发现的时候就一刀砍了她呢?
魏湛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他偏过头不看她,声音凉薄无情,“再有下次,你便自求多福吧!朕必不保你。”
必不保你?
所以他的意思是,只能在不违背自身利益和名声的情况下...才能施舍其他的东西。
男人啊...果然都是这样的,魏湛如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好在她也没对他抱有过什么多余的期待。
谢韵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顺从的点头认错,嗓音淡淡,“陛下说的对,这事是臣懵撞了,以后,臣必定谨遵圣喻,不敢逾距行事。”
说完,她端坐在魏湛对面,垂下眉眼,一路上没再开口说过话,也没抬眼看过他。
人在屋檐下,确实要低头,是她鲁蒙了,既然拿捏不住魏湛,那还是少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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