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电话那头的提示音,他后知后觉地慌张起来, 瞪着眼睛问段从,“不会是……骗子吧?”
不论赵榕这几年因为什么杳无音信,对言树苗不管不问, 她毕竟都是言树苗的亲妈。言惊蛰骨子里的优柔寡断让他无法忽略这一点, 母亲想看儿子,他似乎没资格生气, 也没道理阻拦, 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只是感到不抬舒服。
可现在骗子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高明, 言树苗如果是被坏人带走, 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段从本来以为言惊蛰瞒着他与前妻有联系,见言惊蛰这么慌张, 确实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眉心也缓缓蹙起来。
“别急。”他沉声安抚言惊蛰, 沉稳地给车提速,“给他班主任回电话,先问清楚具体情况。”
言惊蛰的心跳得厉害,这会儿除了后悔在医院耽搁这么久,完全没有了其他思考能力,满脑子都在幻想言树苗被拐走的种种可能。
段从让他打电话,他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执行,跟班主任再确认时语气都发紧,一张脸仓皇得煞白。
听着他抓不住重点的提问,段从索性把手机拿过来直接跟班主任沟通,先问清楚“言树苗妈妈”的样貌特征,问她带着孩子往哪走、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全都确认完后,他让班主任直接去调校门口的监控,自己和言惊蛰十分钟后就到。
“应该不是骗子。”
挂掉电话,段从把手机还给言惊蛰,安抚他。
“言树苗总不会认错自己亲妈,他会背你手机号,对吗?”
言惊蛰攥着手机点点头。
“嗯。别怕。”段从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抚一下,“言树苗聪明,心里有数。”
见言惊蛰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段从顿了顿,换了个话题。
“你和你前妻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突然结了婚,我一直都不清楚。”他目视前方,方向盘打得很稳,语气也很平淡,“跟我说说?”
言惊蛰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个问题给转移了。
当年的事他确实没跟段从好好聊过,当时他本想着这辈子都不再与段从有交集了,也确实打算这么做。
而段从更加果断,确定了言惊蛰要分手后,他只在电话里笑了一声,说了句“那祝你新婚快乐”,就一句话没再多问。
言惊蛰是在大四那年认识的赵榕,在言瘸子傻媳妇的葬礼上。
“葬礼”这个词很文明,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高的规格,按乡下的说法就是一场白事,还办得很不体面。
因为傻媳妇并不是好死。
她在言瘸子又一次喝多了酒的拳打脚踢下,光着屁股从家里跑出来。
那几天正逢雨季,她古怪的喊叫在雷鸣声里像条发疯的野狗,街上的人都习惯了,言瘸子照例打完人就倒头大睡,等一周后把她从河里捞上来,整条尸体都泡囊了。
没人关心傻媳妇是失足还是自杀,因为言瘸子也开始发疯了。
——他坐在小桥上哭天抢地,拉了个横幅,指控是赵成潮想强|奸他媳妇,硬生生把一个大活人逼到河里给淹死了,要赵成潮赔他两万块钱。
赵成潮就是赵榕的爸。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