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跟在江婷身后,哀愁道:“夫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发病了。”
江婷蹲下身子,轻叹一声,对贺夫人道:“伯母,伯母,我是江廷啊,您还认得我吗?”
但贺夫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反复说着什么,并不搭理她。
管家道:“江大人,您当心夫人伤到你,等大夫来了给她施了针就好了。”
江婷点点头,站起身来,站在一边陪着他们。
没过多久一群人哗啦啦来了,贺夫人的大丫鬟方才被她派去安排中午的宴席了,得了消息才急着赶来。
大夫熟门熟路地给贺夫人施针,又给她喂了药丸,贺夫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云琛这才把她背起来,送回到她住的院子里去。
待一切安顿好后,大夫背着药箱走了,下人赶紧熬药去,婶婶跑来帮忙照顾贺夫人,贺云琛和江婷这才退了出来。
两人抬脚往贺云琛住的院子而去,管家给江婷安排的客房也离得很近,就在院子旁边。
贺云琛有点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婷也不便多问,两个人闷头走路,待到了岔路口,左边是客房,右边是院子,江婷这才道:“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贺云琛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了,让开一步道:“请。”
两个人并肩走进院子,院子里的下人纷纷过来行礼。
江婷道:“就在外面坐坐吧,这些花儿开得可真好。”
府里的各种草木都有专人打理,正逢争奇斗艳的时候。
江婷坐在石凳上,欣赏着那些花,喝着下人送上来的茶水。
过了会儿,贺云琛终于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江婷淡笑道:“你想说自然会说啊。”
贺云琛呼出一口气,主动道:“我遇上了一个麻烦。”
“嗯,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贺云琛道:“陛下欲为我赐婚,让贺家和敦亲王绑在一起,而敦亲王,是二皇子一派。”
江婷理了理他说的话,很顺利抓住其中的关窍,“你的意思是,这是逼你站队是吧?”
还是逼他站在二皇子那边。
但原著里,登基的是四皇子。
“嗯,我不能接旨。”
江婷点点头,“确实不能,那你想到了什么解决方法了吗?”
贺云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我想……想让敦亲王那边知难而退。”
“所以……”
“所以……我想让世人知道我其实是断袖。”
江婷闻言倒并不惊讶,因为她早就有此猜测,想必贺夫人就是这样才被气得发病的。
“但是你娘不答应,你祖父他们也不会答应,世人也不会答应。”
江婷的语气过于冷淡和从容,让贺云琛有些无所适从,他蹙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我娘他……”
说到这里,似四面八方都涌来了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赐婚的旨意、家族的兴亡、家人的身体、边关的百姓、还有,他想遵从的内心。
这一切的东西交织起来,成了一张大网,网住了他,他挣扎着,却找不到网眼在哪里。
江婷叹了口气,突然挪动身子,坐在了贺云琛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急,我帮你想法子。”
贺云琛扭头,突然鼻头一酸,像是压抑的委屈涌了上来一样,眼眸也带上了几分水色。
江婷盯着他,“唉,真是,我算是知道你之前怎么不想回京城了。”
她这个人一向自由洒脱,未曾想过贺云琛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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