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不迭。
玉腰冷笑一声,扬声叫人:
“这双筷子脏了,为我换一双来!”
“这筷子哪里脏了?”
“我的筷子被人碰了,就是脏了。”
图罗遮往嘴里送饭,简直食不知味。
“不知道金公子这样爱干净。”李殷挑了挑眉,慢慢悠悠地咽掉了口中的食物,才说话,“若是筷子被人碰了,就该被丢掉;那若是人被碰了,金公子也肯把他拱手让人么?”
“笑话。筷子和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那就好,我还只怕金公子是借物喻人呢。”
李殷淡然地往口中填了一筷子菜。图罗遮对此感到非常惊奇:吃人嘴短,李殷一边吃着聚贤庄的菜,居然还能一边和聚贤庄的主人斗嘴!当真非凡。
他一抬头,便和应独舸对上眼来,在彼此的眼中甚至看到了近似的眼神和情绪。
于是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吃饱了。
经过了昨夜的事情,他们两个之间本应该很尴尬。可并没有。当图罗遮和应独舸一前一后溜了出来,最后并肩在聚贤庄的璞园之中走路时,他却觉得自己很放松。
“看他们两个这样,你心里不会很得意吧?”
应独舸侧目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揶揄。
“你就不要再笑我了。”图罗遮苦笑道。
“昨晚我还问你,他们两个你待选谁。”
“是。”
“可谁也不选,就等于谁都想选。你不做决定,他们是绝不会干休的。”
图罗遮在心里暗暗赞同,脸上却还是淡淡的样子。
玉腰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最知道。蜜官儿看起来娇弱,无依无靠,可是最是倔强执拗,胆大包天。李殷呢,他这样一个最孝顺师父,恪守正道的人,如今发起疯来,居然不遑多让。这两个人碰到一块儿,几乎天雷勾动地火,没个消停。
想到这里,他明明很苦恼,可是禁不住还是想笑。笑过之后,只有淡淡的怅然。
应独舸在旁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也叹息了一声。
“若是这件事之后……你还要回西域去吗?”
你还舍得回西域去么?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应独舸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苦涩。过了一会儿,他振作精神,又拍拍图罗遮的肩膀。
“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为什么?我记得你应该恨我恨得要死才对。”
应独舸怔怔地望着他,他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再不是当年那个追着他质问为什么骗他的少年。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男人。
“对。我恨死你了。”
他笑着说,笑容里带着一点叫图罗遮看不懂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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