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罗遮!!”
他的话被一人打断了,他循声望去,只见方才那被图罗遮挟持的少女已然摘掉了帏帽,露出秀美明艳的脸孔,此刻那脸孔上满是泪痕;她的双臂被她的兄长反剪着,于是动弹不得——若是可以动弹,想必她早已扑来检查图罗遮的伤势。
“图罗遮!”她又唤了一声,那声音里似有无尽的悲凄,“你不要死——不要留下我一个……”
图罗遮本就半生半死,此刻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强自支起身子,被血染红的嘴倏尔一扯,露出个惫懒的笑来——
他声音很微弱,或许是因为周遭太过安静,玉腰奇迹般地听得清楚。
“呸!你这臭娘们……碰都……不肯给我碰一下——这时候,假惺惺的……做……什么……”
他哈哈笑起来,那血于是流得更多了,显得那笑十分可怖。
“不是,贞洁烈妇……么……不必……怜悯我——”
他说完,还来不及再多看玉腰一眼,便又倒了下去,十足霸道地摊开身子躺着,不像要死,倒像是要睡个午觉。
……为什么要哭呢……他迟钝地想。还说那么傻的话……全武林的人都在这里,叫别人都知道,他倾心于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脸上会很有光么……?别说我和他睡过。傻,傻透了的娘娘腔。
太阳光太刺眼了。他淡淡地笑了笑,现在什么也听不真切了,仿佛耳边绕着赶不走的一群苍蝇。
那双黯淡下来的金瞳被缓缓垂下来的眼皮慢慢遮住,他终于不再感觉阳光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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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囹圄
夜阑春宵,烛影摇红。图罗遮站在屋子正中。
他手中莫名握着一杆喜秤,红木的柄,包金的头儿,他掌心微汗,握紧了,抬步走向喜床。
床前有两盏龙凤喜烛,幽幽燃着两点火光,他的心跳忽然快得厉害——为着那满床的花生与枣子上坐着的新嫁娘,现在他的心跳声连自己都听得见了,就在他耳朵里:咚咚,咚咚。
他走到喜床近前,新娘低着头。隔着红盖头,他看不见他的样子。可他觉得,对于新娘,他是极熟悉的。
“蜜官儿?”
他轻唤了一声。
似乎因为羞涩,新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心跳虽如擂鼓,他却一鼓作气,将喜秤轻轻探到盖头下面,使了个巧劲儿一掀——
红盖头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仰头抬起来一张脸,眉目十足的雅致温和,唇角自来上翘,带着股叫人如沐春风的天然笑意,图罗遮忽觉小腹一痛,冷汗从额上涔涔而下。
一柄剑,剑脊上用小篆刻着两字:片雪,插在他的小腹,搅进他的肚肠。小篆很快被血染透了,他突然冷得厉害,又兼头晕目眩,失声叫道:“玉腰呢?”
“师兄……”新娘子的眼中倏尔现出怨毒的暗色,“师兄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图罗遮猛地惊醒。
小腹内一阵阵地绞痛,他慌忙想要伸手去摸,看能不能摸到梦中那把片雪,可他一动,只把手腕上的钢索牵连得叮当作响。他循着手腕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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