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既然来了。我这当主人的,不能不招待。”
竹门轻启,此行将要被围剿的魔头缓步踱出,仿佛真是此间再平凡不过的东道主。他衣紫腰金,手持一把安插在鞘内的苗刀,看起来闲庭信步,好整以暇。
“你真是此间主人么?此间主人,不是早就被你一刀斩去了头颅么!你还将其尸身弃置林中,任野兽啃食!你这卑鄙小人!”
金世安眼珠不错一下,死死地盯着紫衣的魔头。
“他死了,那这间竹庐与这片竹林,自然易主。”
图罗遮微微颔首,似乎是肯定了这种指责。隐居在此的曾是一个武林中十分德高望重的前辈,砍了他的头颅,似乎对这个魔头来说,就如同砍瓜切菜,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不过他似乎没有他说得这般轻松。
金世安眼力极佳,他一眼便能看出,图罗遮的胸膛还因为呼吸而起伏,他似乎是出了一场大汗,那带有番邦血统的鬈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他刀削斧刻一般轮廓鲜明的颊侧。想来,是他闭关途中,内息被他们所扰乱,先不说神功是否大成,恐怕今日也远非有昨日那般余裕了。
他突然心中大定,有了几分成竹在胸的底气,兴奋的汗水被他的体温再度蒸干。金世安突然举起一只手,宛如一支令旗,笔直地插入空中!
“杀!”
“杀——!”
他一声令下,子弟们的呼声便如山呼海啸般应和,整片竹林都被震得簌簌作响。霹雳门的霹雳弹齐齐出手,一时间,林中刀枪剑戟,金铁之声响成一片。
便是用人命去堆,也要把图罗遮堆死在这儿!
魔头却仿佛并不吃这一套,他只将身子一拧,奇诡轻灵,又仿佛力拔万钧,化作一道紫电,直冲而起!
“不要叫他跑了!”金世安吼道。那人海之中又有俊才运起轻功,举刀劈头便要砍下。图罗遮却如一尾游鱼入海,十分自在一般,借着风力,飘然落至一辆不起眼的车马跟前,落地无声,甚至未曾惊了那马。
马——金世安转头看去,那马是受过训的,熟悉的毛色,四蹄踏雪——是他金家的马!是他金家十五年来不曾踏出家门一步的小女儿玉腰的马!
他目眦欲裂,拔足而去,一只手还要去夺那车中之人,图罗遮却已先他一步,一掌拍碎车门!金世安心中痛悔已极,一时想起他已双双故去的父母和父母的嘱托——唯有玉腰,玉腰自小体弱,家中从不叫她出门,她不过七日便要及笄,想是贪玩,偷偷跟出来瞧热闹……玉腰!
他是猪油蒙了心了。自从父母故去,只留下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聚贤庄便一日不如一日;他一得了魔头图罗遮的消息,便自作主张叫上几个中小门派一同来剿,只想以此一役,名震武林,重振聚贤庄,不成想,他的鲁莽今日要报应在玉腰身上!
可是已经太晚了。没人知道,图罗遮除了刀法,轻功竟也当世不二。只听得车内的人尖叫了一声,便被图罗遮一手抓了出来!
玉腰戴着帏帽,身材高挑,却被图罗遮抓小鸡一样抓进怀里,手臂箍着腰,钢浇铁铸一样挣不开脱。
玉腰只觉得一颗心跳如擂鼓,不禁秀目圆瞪,欲要挣扎,却听见图罗遮低低地对她讲话:
“莫动。”
玉腰听见图罗遮凌乱的吐息,想来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隔着一层轻纱,图罗遮的侧脸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只知道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长相中带了几分番邦特色。她没忍住又瞧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眼瞳也是湛黄色的,便如两颗琥珀珠子,让她想起她往日戴在手上的珠串。
她一时心跳失措,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图罗遮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偷窥,只是扬声笑了起来,玉腰被迫伏在他肌肉饱满的前胸,被那笑声震动得头晕目眩。
“金庄主!今日你来做客,我很欢喜。”那两颗琥珀珠子,此刻又如鹰隼一般摄人,仿佛正酝酿着一条叫金世安肝胆俱裂的毒计,“礼尚往来,我便邀请令妹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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