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活了下来。”他说。
太阳沉入海底,露台的灯光自动点亮,隔着落地窗,温馨的鹅黄色灯光变成了一圈圈的光晕。
若秋把茶杯接了过来,握在手心,茶杯很烫,顺着手心的血脉烫到了心里。
他看向于鹰的眼眸,对望了一阵,于鹰率先撇开视线,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兴许是从来不喝热的饮品,这口热茶让他皱了眉头。
不知怎的,若秋总觉得于鹰在强装镇定。
“后来呢?你是怎么跟林婉月认识的?”于鹰干咳了一声,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嗯……她给福利院的孩子上过美术课,公益性质的那种。”若秋也放松下来,于鹰看起来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在课上她带了一沓厚厚的色卡,教我们认颜色,本来只需要认几种熟悉的颜色就可以了,我翻了一整本色卡,把里面所有颜色都记下了,她觉得很惊讶,说我的眼睛对颜色敏感,是天生的。”
“后来……后来稍微长大了一些,我就被林婉月收养了,听福利院的人说,她是看中了我的绘画才能,有意培养我的。”
若秋转着茶杯,他还记得林婉月带他回去的那一天刚好是中秋,她的丈夫若青云在酒店定了个包厢,邀了一大群人庆祝,他看起来好像挺开心,跟酒桌上所有人说自己终于有儿子了。当时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大十岁的姐姐若夏,她梳着利落的马尾,身上还穿着校服,并没有坐在桌边吃饭,而是趴在包厢的沙发上写作业。
“我记得她是有一个女儿的。”于鹰接了句话。
“嗯……”若秋点了点头,“她的丈夫若青云重男轻女,一开始我以为是这个原因我才会被领养,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被领养的原因是若夏不喜欢画画,让林婉月觉得很绝望。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接受系统培训,素描色彩速写之类的,从基础开始,到初中之后她就让我参加各种画展或者竞赛,她急于想让我出名,她甚至不希望我叫她妈妈,她更希望我叫她林老师。”
说到这里,若秋很想苦笑,当时没有人能理解林婉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都以为她魔怔了。
“她希望有人能实现她的梦想。”于鹰又接了句话,“若青云是收藏界的老人物了,早年间热衷于收藏国画作品,在艺术界是很有话语权的人物,当年林婉月在美院教书,一边创作,出席过各大展览,频频得奖,风头最盛时她跟若青云闪婚,婚后就仿佛从艺术界消失了,原因是什么,这不难猜。”
于鹰如数家珍般地说着这些艺术界老人物的事迹,仿佛一个移动的百度百科。若秋对此感到惊奇,不由地抬起了头。那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行径,于鹰竟然能够一语道破。
“也许她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于鹰总结了一句,“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创作就是生命。她在自己身上看不到继续创作的可能性,就把这个希望延续到了你身上。”
“或许吧。”若秋低下头,用一只手撑住额头,“但是她选择我可能是错的。我接受了系统培训,却经常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画面上要么漆黑一片,要么都是些魑魅魍魉,她曾经对此很生气。”
若秋看向斑点南瓜的那张照片。
“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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